素俚咳了一声,伸手捂住缓慢愈合还在慢慢流血的胸口,语气虚弱:“为什么不杀了我。”
妖君从来冷心冷情,对犯了错的人族妖族都从不手软,而她害慕澜生两次了,第一次她半途而废慕澜生为她求了情,沈頫放过了她,这是第二次了,沈頫似乎竟也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你背后是谁?”伏苏道。
灵族是难杀,但让他们受伤却很简单,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蛇妖骨龄尚轻,既如此她背后定有人指挥行动,且那人必定是八百年前的漏网之鱼。
那些人视天眷者为死敌,当年对宁机关算尽百般陷害,如今对澜生当然可以再做一遍,可却只用了这没什么用的沉睡灵术,还因此暴露了他们曾为背叛者的身份。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只是为求天眷为什么不避着自己,反而在他离澜生那么近的时候多此一举?
“他啊,虚伪至极呢。”素俚笑道。
干得都是害他的事,却还做出一副爱他的样子,好像生怕他受到伤害一样。
素俚不愿意坦白。
伏苏站起身,沈頫道:“你在顾虑什么。”
语气肯定,素俚几不可见地一僵,她迅速反应过来,道:“都是我干的,没人指使。”
看似自暴自弃,漏洞百出,却在话语间说明了她确实是被人胁迫,且不能透露一分一毫。
伏苏示意隐络将素俚带走,直到前院再次恢复寂静,树灵哼哧哼哧地清理掉血迹。
伏苏开口道:“那些人最擅躲藏,我有经验,我去找他们,你顾好澜生。”
当年沈頫是帮过宁,不过也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插手太多,同样不清楚伏苏何时何地清剿的叛徒,这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沈頫点头,伏苏接着道:“让隐络陪着澜生。”
沈頫微微皱眉,伏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隐络分得了他大部分灵力,他没留多少,沈頫无非是担心他抓不住人。
“他们那些人哪里是能抓得住的,天道一分为二,当初原道尚未如此式微我都用了十年之久,如今正是他们猖狂的时候,我不过是个人类,只能尽力而为。”
“你只需顾好澜生,莫要让人钻了空子,如有必要的话他的养父母便让他远离。”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宁说澜生并不喜欢他那个男友,找机会让他们分开吧。”
说罢,伏苏也不等他回话,消失在了原地。
沈頫垂眸,正要回后院就听远处等候许久的暮岚姜道:“陈棣那边,我去吧。”
“我虽然没了厄力但也还是如今唯一的载体,灾厄亲近我的,陈棣想来会愿意见我。”
联安一遭,她已经知道陈棣或许是关键。
沈頫看她一眼:“随你。”
暮岚姜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忍住心里的不舍走下台阶向院外走去,与沈頫擦肩而过时突然听到他说:“注意安全,澜生不会希望你为他牺牲什么。”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经瞬间决堤,暮岚姜深吸一口气狠狠咬住下唇,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后院,注意到沈頫进来,白烟站起身:“先生。”
沈頫走到慕澜生床边坐下:“白语那边可有消息?”
白烟摇摇头,道:“姐姐说许扶锦一切正常,就是……”
沈頫将慕澜生的额发撩到耳边,道:“说。”
白烟有些犹豫道:“就是,许扶锦和一个叫谭恒的人走得很近,似乎有些超过正常社交范围……”
沈頫皱眉,淡声道:“继续。”
“许扶锦近来在参加一个综艺,谭恒是许扶锦总公司的老板,也是这个综艺的特邀嘉宾,和许扶锦在一队,呃,有些暧昧。”
说到这,她掏出手机打开某博将相关信息给他看。
许是在超话里,大片大片的言论都是在说许扶锦和谭恒有多么相配。
沈頫粗略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只道:“让他们分开吧。”
白烟一愣,看向沈頫,猜测他说的是许扶锦和谭恒,还是……
明白了,许扶锦和澜生。
她颔首应下,退了出去。
“乐乐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个肺炎吗,怎么就到了昏厥还要抢救的程度了。”
医院里,慕妈妈慌乱极了,死死地抓住慕爸爸的手臂不断自言自语。
住院这一周多来慕怡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慕妈妈陪床期间深夜凌晨总能被她的咳嗽声吵醒,慕怡乐长久睡不好,食欲不振精神萎靡,不说竞赛了,整日吃不下饭连下床走路都费劲。
慕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在中午慕怡乐终于有了食欲跟她说要吃米线,慕爸爸还在工作,慕妈妈便自己出了医院给她打包。
却不想回来还没进病房就见一堆医生围着慕怡乐,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同病房的病友拉到了门外。
病友说慕妈妈没走多久慕怡乐就开始剧烈咳嗽,捂着喉咙几乎都要喘不上气的样子还咳血,病友眼见不对连忙按了铃,看医生们表情严肃,她本来就要联系慕妈妈了就见她已经回来了。
慕妈妈听得一阵恐慌就要进病房,被病友和她的家属七手八脚手地拦住了:“姑娘等等丫头没事的,别碍着医生了。”
慕妈妈好歹冷静下来,哆哆嗦嗦联系了慕爸爸,慕爸爸来得很快,彼时慕怡乐已经稳定下来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慕妈妈坐在陪护椅上,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盖着的呼吸面罩强忍着泪意。
她不敢动慕怡乐,只能抓着慕爸爸的手无助地说着话。
病友在慕怡乐来前就在了,恢复良好过两天就要出院,看见他们这副样子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