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韩家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该来的,只不过高老三,也就是秦岚撞倒的那个老光棍,带着一大帮子人又来秦家闹腾了,所以秦岭的伤耽搁了一段时间,直至现在才腾出空过来。
“过来,让我看看!”刘德全沉声说道。
秦岭脸色发白,脚步一深一浅,那条被秦溪踹过的腿几乎是落不了地,看样子狼狈至极。
刘德全扒拉开他脑袋上的头发细细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腿,最后才把了一下脉。
全部检查完毕,他沉吟片刻,说道,“脑袋上的伤很严重啊,必须得针灸治疗!至于腿,只是轻微的骨折而已,不打紧。”
“啊?不会啊刘大夫,我丈夫他、他脑袋就是肿了个包而已,我感觉他的腿才是最严重的吧!”林可可脸都被吓白了。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刘德全不乐意了,“你们看他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但你们知道这脑袋里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创伤?而且,这是脑袋,不是别的地方,我有必要拿这件事和你们开玩笑?”
林可可慌忙道歉,“对、对不起,刘大夫,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在一个农村,不能得罪的有三种人,一是村长,二是医生,三是癞子和光棍!
前两者是权威,后两者是狗皮膏药,贴上了就很难甩下去。
所以,即便秦家人都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但在刘德全这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尤其他们还都是窝里横的性格,在外面,根本强硬不起来,很怕得罪了比他们厉害的人。
这就是秦家。
张翠云搓了搓干巴瘦的糙手道,“刘大夫,你看这费用得多少?”
来时老太太就给她拿了5块钱,虽然她也觉得5块钱不少了,但伤在脑袋,她也不敢保证够不够。
“哎呀这伤最起码得10块钱。”刘德全寻思了一下,说道。
张翠云傻眼了,惊得目瞪口呆,“啥?10块钱?这么贵?刘大夫,我记得你以前看病就几毛几块啊,怎么这次要、要这么多?”
你给老子闭嘴!
刘德全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小子伤的是脑袋,不是别的地方,用药方面自然是外敷内服,还有,别看就是肿了,但我刚刚给把了一下脉,他还受到了惊吓,如果不想他以后都留下后遗症,那就按我说的做。再加上,他的腿,我要10还多吗?”
“不多不多,10块就10块,只是,刘大夫我刚刚来得急,身上就揣了5块钱,要不要不你给我赊个账?”
张翠花眼珠转了转说道,“等下次,下次我们有啥病的时候给你补上?你看行不行?”
她掏出兜里零零碎碎的几毛几毛的纸币拼凑在一起,推到刘德全面前,涎着脸笑得像个菊花。
全程,秦溪和韩示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说说笑笑,惹得林可可恨不得上去咬死这俩人。
“也行。”
刘德全乐呵呵的接过5块钱说道,“那我就给他治疗5块钱的,等你们啥时候拿来剩余的,我在治!哦对了,忘了给你们说,他今晚有可能会发烧,如果降不下去,会有大麻烦的!”
“大麻烦,什么麻烦?”林可可下意识问。
刘德全表情深沉的摇了摇头说道,“很有可能烧坏脑袋!”
张翠云和林可可被吓得脸色一白,张翠云慌张的对林可可说道,“可可你快回去再要5块钱!”
“好好!”林可可转身撒丫子就往回跑。
秦溪偷偷看了一眼刘德全,后者正好看过来,俩人心照不宣的错开目光。
韩示看了看自家媳妇,又看了看刘德全这个糟老头子,撅了噘嘴,挪动了一下身子,恰好坐到俩人之间的位置,把只有165的秦溪挡得结结实实。
别看他只有5岁的智商,但他身形颀长敦厚,十里八村数他和韩大柱最高,祖孙俩几乎都有187的个头,而且韩示的身材也是属于黄金比例的那一挂,如果不是智商出了问题,以韩示的长相,绝对是一颗凤凰蛋掉进了鸡窝里。
刘德全眉眼一竖,看出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心里越发觉得这个臭小子不可爱了,哼!
张翠云一张干瘦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说道,“那个刘大夫,你看我儿媳妇去拿钱了,你要不要先给我儿子治治?”
“那行吧,先给他治治腿。进屋吧!”刘德全站起身,往屋里走。
他们家有三间房,一间是老两口住的,一间是他儿子住的,儿子在市里,很少回来,另一间是简易的诊室,一般病人都在这里看诊。
来到诊室,刘德全让秦岭躺在木板床上,然后看向张翠云说道,“你先出去,溪丫头留下!”
张翠云有些不乐意,“刘大夫,为什么她可以留下,我不能?秦岭可是我儿子。”
刘德全幽幽开口,“没人跟你抢儿子,溪丫头现在是我徒弟,我自然要她留下。”
张翠云脑袋翁的一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什么?刘大夫你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收她当徒弟?她凭什么,她就是个贱种,啥都不会,估计她连100个数都不会查,你收她干什么?”
刘德全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厉声喝道,“你给老子闭嘴!”
自甘堕落
在刘德全嘴里能听到‘老子’这两个字,可见他是真的动怒了!
“我刘德全收徒弟还需要你过问?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权利质疑我?”
刘德全气得不轻,看着张翠云的眼神越来越冷,“你要是还想看病就给我出去,不想看趁早离开,以后你们秦家的人我拒不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