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点头,合上门走了。
我转过身,按了师父的脉,想想犹自不放心,还是取了金针刺了血出来,再用舌尖尝了。
我刚把针尖擦拭干净,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徐平,走过来也不说话,就在床边上双膝落地的跪了,把我吓了一跳。
“徐平,你怎么了?”
徐平不答我,垂着眼问我:“将军还好吗?”
“喝醉了,宴席上很多人敬酒吗?怎地喝了那么多。”我已经安下心来,说话顺畅了许多,一边说还一边转身往门外去:“我弄些解酒的东西,你别走开啊。”
徐平没说话,但也没动,我出门两步又不放心,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徐平仍旧跪在那里,放在身边的两只手握紧了拳头。
我刚定下来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绷紧了一根弦那样
我回房里取了解酒的药,奔回去的时候看到徐管家与徐平两个人都立在门口等我,我脚步一顿,声音紧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管家答我:“没事,将军醒了,你进去吧。”说完了与徐平一同退开一步,让出他们身后的门来。
我推门进去,看到师父果然已经醒了,黑色的眼睛半睁着,里面全是氤氲雾气,看到我只微微掀了掀睫毛,却让我觉得半室都晃荡出潮湿气来,连我都不自觉的胸口一荡。
我忍着怦怦心跳走上前去,叫了声。
“师父。”
将军“嗯”了一声,声音很轻,也不说话,眼睛只是看着我,像是在辨认我是谁。
我再靠近一点,闻到师父身上略带些甜香的酒气,心就跳得更厉害了,好像自己也喝了太多的酒,只觉得两颊热烫。
“师父,是我,你喝醉了,喝点东西好吗?会舒服很多。”
我这么说着,就把解酒药在温水里化了,两只手捧着杯子递上去,看师父靠着不方便,想想又去拿了勺子来,小心翼翼地喂他喝。
师父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一直都半垂着眼看着我,平日里的威严肃穆都随着酒后的氤氲消失了,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但无论怎样,这都是我的师父。
之前将军出现在城楼上时,我在楼下人群中的刹那心悸的感觉又回来了,但现在却更像是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余悸。
我将空了的碗放到一边,回到床边后看到解酒药已经在发生作用,师父额上出了一层汗,睫毛都像是湿漉漉的,却仍是不肯闭上眼睛,也不知在坚持什么,朦朦胧胧却固执地看着我。
我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跳都乱了序,眼角都湿了,经不住张口又叫了一声。
“师父。”——自己都不认得的声音。
“玥儿。”师父回答了我,终于。
而后我的手腕便是一热,我低头,看到被师父握住的一只手,师父的手心很烫,与之前的冰冷全然不同。握住我之后又将我往他那里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