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想了想,说:“太多了。”
比如,在大雪天里坐在阳台开一瓶啤酒,将头发染成父母看了就想打的颜色,逃一次课,翘一次班,在那些自诩长辈的人端起过来人的姿态给他建议时很没礼貌的怼回去,想辞职,想做过去每一件不被允许的事。
“两位的餐齐了。”老板送来焦香的烤串,碳酸饮料在塑料杯里冒着气泡,塑料棚在风雪中“哗哗”作响。
良久,赵思礼说:“想出国。”
事实上,他巴不得赵思礼可以离开这里
饮料中的气泡发出“滋滋”的声响,几桌之外的小情侣很小声的在说话,沉默的时间不算久,计较起来,甚至连十秒都不到,赵思礼却觉得如此漫长。
指腹碰到杯子,摩挲了两下,说:“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
“好。”
赵思礼顿住:“你说什么?”
“我说好。”林世桉道:“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到这停了一下,眉心很轻地拧了拧,补一句:“离婚不行。”
他将烤肉从签子上剔下来,放进碗里换给赵思礼,听见对面传来微有些怔然的嗓音:“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
事实上,他巴不得赵思礼可以离开这里。
这是赵思礼长大的地方,这里有太多能够牵绊他的东西。不管他现在如何厌烦那些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谁能保证他不会遗忘,不会心软。
不管是秦怀还是赵建于,乃至于他的那些同事,林世桉都希望他们可以永远离开赵思礼的世界。
赵思礼迟疑着拿起筷子,很快又放了下去:“两地分居也无所谓?”
挡帘倏地被掀开,冷风灌进来,吹得人心都冷了。老板娘端着两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给了角落里的小情侣,一碟给了他们,说他们准备收摊,之后就不能加菜了,这个是送给他们的。
林世桉道了声谢,这才说:“不会。”
“什么不会?”
“不会两地分居。”林世桉说:“我陪你。”
他看着赵思礼,坦然,平静,轻易的好似在决定明早的菜单。
“但现在不行。”他微笑说:“我还在配合调查的阶段,这时候走会让人怀疑畏罪潜逃。”
说到这个,赵思礼还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但从他的态度上看,不管是何宣的指控还是周宿的手段,对他来说似乎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上新闻了。”赵思礼说。
林世桉嗯一声,坦白道:“我安排的。”
他没打算瞒着赵思礼,如果他问,林世桉什么都会说,如果他不问,林世桉便什么都不说。
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他操心的事。
赵思礼猜到他当年处理那件事的时候就留了一手,却没想到新闻竟然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但他大概猜得到林世桉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