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极拖长音调“啊”了一声:“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他停了两秒钟,盯着兰与书的眼睛满是认真:“兰与书,你只要知道在我和你的这段关系中,至少我们都有同一个敌人,你大可放心去拍你的电影,其他的事,交给我。”
兰与书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手肘搭在餐桌上,像好学生问问题一样端正态度:“盛总,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恨严铠鸣?”
盛无极看了他一眼,几秒钟后用猜不出真假的语气卖关子:“这个啊,因为他小时候抢过我的棒棒糖。”
“……”兰与书心想,我信你才有鬼。
一餐饭吃到最后,兰与书觉得有点撑,挪到客厅里发饭晕。他屁股还是痛的,不敢直接坐直身体只好歪着靠在沙发上,靠着靠着人就变得有点迷迷瞪瞪。
在阳台上抽完一支烟打完一通电话的盛无极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他一副快睡过去的样子。他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把人推醒:“醒醒,你的工作室确定了,跟我去看协议。”
迷迷糊糊的兰与书听到工作室眼神瞬间清明,他迅速坐起来跟着盛无极去了书房。
盛无极把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给他:“你先看看,工作室隶属于盛和娱乐,但你拥有全部的管理权,盛和除了提供资金和后期制作,不会干涉你的工作,而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拍出好电影,给盛和带来收益。”
接过那份文件,兰与书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手有些抖,两次张嘴想说什么但很快又合上,好像在这一刻语言变得苍白无力。兰与书清楚地看到文件的封面写着——盛和娱乐集团有限公司X兰与书电影工作室项目协议。他每在心里默念一个字,脑袋里便会亮起一盏灯,等到他默念完那排黑色的字,他感觉自己终于有种被照亮了的错觉。
他没有立即打开文件,先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胶片吊坠,被体温时刻熨着的吊坠是温热的。他用类似于小心翼翼的语气问盛无极:“我可以慢慢看吗?”
他的小心翼翼莫名让盛无极鼻头有点酸,他默默点了一支烟,笑着“嗯”了一声。
那之后他们都没有说话了,兰与书低着头看文件,而盛无极在烟雾缭绕中注视着他。
盛无极想,自己没有用对待冯目的方式对待兰与书是完全正确的决定。这个人——在面对自己追求的东西时表现出来的是绝对的虔诚,让人看了就会想要一直看着他这样。他又想,这样的兰与书应该站到更高的领奖台上才对——亦或许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兰与书看得很慢,再细微的条款都没有马虎。不过他看这么认真并非因为不信任盛无极,而是他想到——如果没有家庭的变故以及严铠鸣的封杀,在拍电影这条路上他不会走得如此艰难。正是因为知道这两年的艰难,在捧着这份协议时,他表现得像是得到圣经的信徒。
夜色渐渐深了,兰与书看完最后一个字,神采奕奕地抬起头去看盛无极,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看完了?”盛无极问。
“嗯,”兰与书雀跃着问:“我可以直接签字是吧?”
盛无极笑着点了下头:“可以。”他用食指将签字笔抵到兰与书的眼前,“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说兰与书拿起书桌上的笔,刷刷刷在需要签名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我相信我做的每个决定。”
他把签好的协议推到盛无极面前,眼睛在桌面上扫了一番,随后认真地问:“我们另外的一个交易呢?应该也要签合同吧?”
盛无极有一瞬的哑然,看来电影工作室的协议真的让他很高兴,他才会以“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主动提起,想到几天前他还在因为两个人的交易难堪、不自在,盛无极觉得此刻的兰与书有种想大干一场的冲劲儿,过于有些可爱了。
盛无极掐了烟,看了一眼左手边的抽屉——另外一份合同正安静躺在里面,他只要勾一下把手就能把它从抽屉里拿出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此时此刻感受着兰与书散发出来的开心愉悦,他忽然不想把它拿出来扫兴。
“我这个人怕麻烦,和床伴的关系都是口头约定,”盛无极为自己的又一次怪异做法无奈,但话都说了,他也不想变了,“成年人嘛,时间一到就自动散了,直接点,别搞那么多弯弯绕绕。”
兰与书心想原来是这样的吗?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那就盛无极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正好这样他心里的负罪感也能少一些——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真的变成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
“好了兰导,以后要拼命为我赚钱了。”
盛无极边说边站起来,从书桌的一侧走到兰与书身边,在距离他半步的位置停下。
兰与书正视他,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抹动人的自信:“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赚很多很多钱。”
盛无极盯着他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正当兰与书想问他在看什么时,盛无极忽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推着他往后直接把人抵在书桌边缘,然后涩气地诱惑着:“我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先给我点别的吧。”
说完,他以不容拒绝地姿态亲上兰与书柔软的嘴唇。
第16章我要拍电影了
第二天,兰与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盛无极不在,应该是去公司了。
连续两天的高强度X爱让兰与书觉得自己跟残了没有什么区别,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下床去浴室洗脸刷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他想要是盛无极每天都要这的话,还是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沟通沟通。
嗯,至少不要这么频繁……
他收拾好以后走出房间,闻到空气里有食物的香气,他有些讶异,难道盛无极没走吗?等他穿过长廊来到厨房,才发现是钱姨正在做午饭。
他笑了笑,走上和钱姨打招呼:“中午好啊钱阿姨。”
“中午好,兰先生。”钱姨戴着隔热手套把一份水蒸蛋从蒸锅里拿出来,和其他菜一齐放到餐桌上:“可以吃饭了。”
兰与书在餐桌旁坐好,对她昨天出现和离开的时间充满好奇:“昨天看您做完晚饭就走了,您不住这里是吧?”
钱姨点点头:“是的,大少爷不喜欢家里有人,我一般是当天做完晚饭就走,第二天早上再过来,以后兰先生有什么想吃的菜,可以提前一天告诉我。”
兰与书沉吟片刻问:“盛总都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钱姨是胖胖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有两个酒窝,很温柔,“工作后就一直一个人住。”
“从来没有带过人回来?”
“没有的,兰先生您是大少爷第一个带回来的人。”
兰与书:“……”
他想起盛无极说和床伴都是住在一起……这不是大骗子是什么!
但很快兰与书又觉得不能说盛无极是骗子,他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全吧——毕竟要是坚持住在外面的话,严铠鸣能找一个贾成,就会再找第二个乙成。
于是乎,所有的症结归到了严铠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