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话音未落,跟在和顺仪身边的竹筠脚步急刹,转过身便甩了刁美人重重一耳光,极清晰的一声脆响,将刁美人都打懵了。
刁美人身上香味太浓,竹筠岂能再让这个害人精跟上来,她担忧小主人,哭得眼眶都红了,手微微颤抖着:“刁美人,还请你自重!若你再想着陷害二皇子,奴婢就算是死也拉着你陪葬!”
庭院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陛下近在咫尺了。
沈璋寒和姜雪漪刚到鸾鸣宫门口就听见婴儿凄惨啼哭声,二皇子病情本该有所好转,怎会如此,心道是不是二皇子不好,立刻就加快了步子。
谁知不过短短几步路,二皇子的咳嗽和啼哭声越来越大,屋内竟还传出了争执和耳光声。
姜雪漪心里一沉,知道自己恐怕是猜对了,她脊背发凉,有些不安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和顺仪抱着二皇子先是去了偏阁,可偏阁也被刁美人呆过,里头的气味不小,眼看着梁儿咳得停不下来,她心一横,索性将梁儿包裹在襁褓中,冲进了鸾鸣宫一直空置着的主殿里。
主殿一直有人按时打扫,干净又宽敞,她没停留,抱着孩子去了后头的寝殿,竹筠跟在后头快速将门窗都关好,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边抹泪。
早在听见二皇子出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派宫里脚程最快的小太监去请太医了,可鸾鸣宫离得远,还不知道几时能到,二皇子现在才几个月大,这样用力的咳好像要把小小的肺都咳出来,听得人实在太揪心。
刁美人来看望二皇子,竟敢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还特意带了这么浓的香包,这哪儿是来看孩子,分明是借机争宠,实在可恨。
和顺仪抱着孩子走得太快,沈璋寒和姜雪漪进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刁美人捂着左脸愣愣的站着。
屋内伺候的宫女嬷嬷们一个个脸色慌张,头也不敢抬。
二皇子出事,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一个都跑不了,这会儿一反应过来,该烧水的烧水,该绞帕子的绞帕子,总之没一个让自己闲着的,谁都害怕二皇子有个三长两短。
沈璋寒今日好不容易得闲,原本心情还算不错,谁知带着姜雪漪一来鸾鸣宫又乱成一团,二皇子好不容易好转,如今竟又不好了。
屋内的人哆哆嗦嗦向陛下和棠贵嫔请安,他冷冷剜了刁美人一眼,厉声道:“怎么回事?和顺仪和二皇子呢?”
姜雪漪一进来就闻见浓郁的香味,连忙用锦帕掩着鼻子,轻声道:“陛下,屋子里香味太浓,嫔妾孕中敏感,闻了嗓子发痒,恐怕二皇子突然咳嗽也是因为此香的缘故。”
和顺仪是二皇子的生母,断不可能这样不小心,这会儿屋内只有刁美人精心打扮又挨了巴掌跪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她做的好事。
陛下冰冷的视线扫视在刁美人身上,她顿时浑身抖如筛糠,此时此刻,就算是她反应再慢也知道是自己惹了泼天祸事了。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二皇子会连香味都闻不了。
后宫的嫔妃和宫女都爱用香,嫔妃之间交好的没事聚在一处也会琢磨着自己制香。制香和插花在本朝都是雅事,连陛下自己也会调,这香味或浓或淡都是意趣,她自己闻了一路也没出问题啊?
只是现在二皇子已经因为她出了大问题,她再辩解什么都会被视为狡辩,陛下……陛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刁美人懊悔不已,捂着火辣辣的脸只敢哭着说:“妾身真的不知二皇子不能闻香,妾身实在是无心之失啊!”
“没心肝的东西,”沈璋寒冷冷吐字,幽暗的眸薄凉到没有丝毫感情,看得刁美人浑身冒冷汗,抖得不成样子,“你既这么爱争宠,甚至不顾皇嗣的死活,朕就让你好好争。”
“林威。”
沈璋寒薄唇开合,毫不留情:“自今日起将刁美人打入冷宫,朕不想再看见她。”
打入……冷宫?
刁美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陛下,眼睛里全是恐惧。
她们这批嫔妃从去年刚入宫时就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
听说那冷宫荒凉破败,蛇虫鼠蚁满屋子乱爬,是关押犯下大罪的失宠嫔妃的住所,尤其先帝在位时后宫嫔妃甚多,被打入冷宫的就有不少,这些年过去死的死疯的疯,里面不知道多少冤魂。
陛下仁慈,自即位后还从未将任何嫔妃发配到冷宫里,她……她居然要做第一个!
刁美人自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官家贵女,连粗活都没干过,哪里想象的出在冷宫会是什么苦日子,陛下的口谕一出她就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住地哭诉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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