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话音落下许久,帝王也抿唇不语许久,太多次了,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卫景珩才扫视当场,沉声责问道:“为何是你这样年轻的太医来诊治?!其他当值的老太医呢?!宣太医啊!”
那年轻太医伏在地上瑟瑟抖,哭腔都要出来了。
“陛下,当值的老太医都被淑妃和荣妃娘娘请走了,听说两位皇子腹泻,所以……所以娘娘们落水时,太医院只有微臣一人……”
真是祸不单行,卫景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恰在此时,两位当值的老太医也从两宫中赶了过来。
帝王压下内心的滔天怒火,让他们进去诊治,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两位老太医出来后也摇了摇头,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宫女的哭声。
“娘娘出血了……”
听到这一句话,室内刹那寂静,卫景珩不禁闭上了眼眸,知道这个孩子真的就这么没了。
虞亦禾也沉默地站起身,总归对逝者还是要有一些的尊敬。
“陛下……贵嫔娘娘怀胎未满三月,本就不稳,晚宴食用了寒凉螃蟹也就罢了,如今又溺水受惊,实在回天乏术……不过娘娘年纪还轻,月份又浅,此次小产后好生休养,对以后生育并无大碍。”
卫景珩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道:“知道了,给她开些药调养吧”
“是。”
太医开完药纷纷退去。
皇后估摸着时机,上前一步,面带伤心之色,再次提起了前面那个话头,“纯贵嫔落水之事实在蹊跷,虞容华又与纯贵嫔有旧怨……陛下要为夭折的皇嗣做主呀!”
虽不是她出手,但她也可推波助澜一番。
“请把虞容华及宫女签押审问!”
谁想皇后只得了帝王一记冷眼,叫她觉得冰寒彻骨,不由得愣在当场。
而后皇后眼睁睁地看着帝王坐在了虞亦禾原本坐的椅子上,音色低沉的可怕:
“李福海,把当场所有的人都带到不同房间里,各自把过程写下来,不会写的找人代笔。”
那语气冷凝有余,伤心却不见多少,不禁叫人感叹帝王无情。
卫景珩能有多伤心呢?第一次有后妃小产时,他还会伤心,第二次也会难过,第三次……第四次,这样的情况多了,他也再难生出许多情绪了。
更何况纯贵嫔这个孩子在他得知它的存在时就已经消失了。
“是。”大总管应答后向着身后使眼色。
平安当即走到虞亦禾身旁,躬身道:“容华请吧。”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虞亦禾望了一眼那敛目的帝王,从容不迫地跟着小太监走进了内室,她起初确实有些惊慌,但细想起来还是有很多破绽,便是查起来也不可能只牵连她一人。
而且她事先已经吩咐文竹,中秋之日,一旦红俏离开灵和殿,她便立刻去翻查红俏的床铺,想来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十人在不同地方留下笔录时,其她得知消息的妃嫔也陆陆续续来了。
奚昭仪和虞昭媛几乎是联袂而开,两人脸上皆是肃容。
两人给帝后见礼后,还未开口就被卫景珩一个眼神制止了,“先等口供。”
两人只好把一肚子话都咽回去,默默的站到后面等待。
一刻钟后,十张口供就被呈到了帝王面前,十个人也都被带到了帝王面前,红俏被绑了手脚塞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