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秋收时节,老家村里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村塾早放假了,半大的孩子也算劳力。
这时候只有廖大夫和刘先生是大闲人,整天喜爱在田间陇头瞎晃悠,望着漂亮齐茬儿的庄稼茬子笑问收成。
辛勤的汗水没白流,今年又是大丰年,没看刘府那小胡子管事走路摇头晃脑的哼曲儿嘛。
经过廖爷半年磨炼的王小胖他们,俨然成了村里的小红人,谁家若忙不过来都是主动上门帮衬。
秋老虎还在,个个晒得黑不溜秋的,要是晚上蹲着逮老鼠准能立大功。
两黑小子上田里帮忙也是刀不离身,秋收的田里那秧鸡山鸡还有野猪余孽,疯了般乱藏乱窜。
可把那帮无所事事的小萝卜头乐坏了,别的帮不上忙,除了野猪不敢亲自上,这种哪里藏着山货野物的秘密只要逮住一小屁孩儿打听下,准成。
慢慢也有了不言语的规定,王二狗他们领队去哪家帮忙,届时哪家田里若藏有野物得有他们一半,秧鸡还好,糟践不了多少粮食,那野猪可就过分了。
不光吃粮食,还喜欢打滚乱拱土窝,头野猪聚在一起能把一亩良田糟践得稀巴样儿。
它们的快乐就是吃睡啪啪和拱土,好“简单”的猪生态度。
一般遇到粮食受灾减产前,周边乡里都要组织猎户领着村壮扫荡一边对面山上的野猪群,只是截杀,终究还有漏网之猪。
每次分成几支小队,由一二跑山的打猎好手领队,有无猎物一日内必回,更怕猎杀野猪时的血腥气召得深山里的猛兽来村边游荡。
小清河这边的“战场”就交给几个腿脚不灵便的老跑山了,一帮半大崽子在老将的率领下可谓所向披靡。
懒得去田里甩汗的老王头家的口粮田几乎成了野猪的欢乐窝,而这老货还整天在村边溜达,要不就跟在那帮小崽子后面趁手快抢秧鸡蛋吃。
气得一帮走不了几步路的村老们硬是集合堵到他家门口,口水四溅,整整骂了他半天。
这老货还恬不知耻,不敢出门却隔着形同虚设的破篱笆墙嘴硬的反驳喊道:“我把野猪娃子都收拢一起了,恁们都可安心了,省得它们到处嚯嚯粮食,都是乡亲的,甭谢了。”
骂了半天就这觉悟?
村老们唉声,摊了这么一脸皮厚的老玩意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终究还是村里安排人收了他家的粮食,偌大的田垄仅仅一袋半的收成,连镇上来的税吏都嫌弃不要,最后拿了他家烟熏的大半猪腿抵田税。
二狗有宝刀在手,恶气胸藏,刀势凶厉,那小三百斤的莽货在田头未来得及浪呢,被二狗近身一刀枭。
凶相恶恶的大猪头被老王头儿以自家田里的老窝出品为由死乞白咧的抢回家当战利品了。
要不是王二狗他们这帮小子有求于他,哪能容他如此放肆。
这老王头对田间事称得上是惫懒无比,但捯饬小物件儿小饰品小零碎的手艺没得说,这也是周边顽童“尊敬”他的缘由。
王二狗想拜托老王头编制一挂全是猪獠牙的手链,王小胖呢,也想要个野猪獠牙制的哨子。
廖大夫某日一时兴趣别致,在王二狗的那把古刀上用药液酸蚀出一副野猪头,裂口呲牙的大猪头,这猪头还是王小胖手画的,凶相毕露,毕竟他手熟的很,画猪小能手嘛。
今年大丰,以惯例丰年大庆莫过于请戏班子唱戏,也告慰下祖宗。
自家趁事备祭品,往年家境好的家庭搞的是大三牲,例如刘府何府,更多的是小三牲,但今年值得外人称道的是,猪头随意挑,家家户户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