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沐青瑶淡然施了礼,上首的太后娘娘看着福着身子的皇后娘娘,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叫沐青瑶起身,心里只想着挫挫她的傲气。
以为皇后就了不起吗?应该让她知道,这后宫还有她这个太后呢。
谁知,沐青瑶根本无视于宫中的这些规矩,她该施的礼已施了,犯不着还像个小媳妇似的等着她的吩咐才起身,所以完全无视于太后的脸色,缓缓的站直身子,姿态优雅的立于大殿正中。
凤榻上的太后脸色一沉,黑瞳陡的凌寒无比,阴冷的光芒直射到沐青瑶的身上,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她都没让她起来,她竟敢这么随便?
太后身边的公主慕容如音听着母后粗重的喘气声,再看下首女人的嚣张样子,早怒火万丈,飞快的冲到沐青瑶的面前,指着她:
“好大的胆子,母后还没让你起来,你竟然起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沐青瑶抬眸望向眼前的女人,人长得很亮眼,衣着华丽,个性张扬。
这个女子莫不是宫中的另一位公主,慕容如音,太后娘娘的亲女儿,北津王爷的亲妹妹。
这女人还真是嚣张至极,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后宫之主,当朝的皇后娘娘,她只不过是一个公主,竟然敢指着皇后的脸怒斥,可见其皇室的教养也好不到哪里去。
沐青瑶的脸色陡的一寒,先前碧波一样清明的眸子忽尔罩上一层薄雾,就好像阴森森大海中,漫天的大雾,让人没来由的恐惶,找不着方向。
慕容如音后退一步,立定,心里方才舒展一些。
莫愁一看这女人竟敢对主子不敬,身形一动,那宝剑快如银龙的架到了慕容如音的脖子上,那微凉的气息,渗入她的肌肤,唬得她花容失色,大声的尖叫起来。
“母后救我,母后救我。”
“大胆,我家主子仍皇后娘娘,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莫愁冷冽的训斥,手往前推进一点,慕容如音吓得连叫都不敢了,眼泪流下来。
上首的太后娘娘一看眼前的局面,愤怒的拍着龙榻:
“反了,反了,这还有王法吗?皇儿,你看看,皇后这是在干什么,她身上有一点母仪天下的风范吗?这样的女人怎配为国母,若是有流言传出去,只怕于国不利啊,皇儿。”
以下犯上
太后心痛莫名的开口,其声悲哀,似乎是个苦心婆心的慈母,执着的劝慰着陷入泥潭的儿子。
沐青瑶一双幽寒的眸子射向立在大殿一侧的皇上,唇角勾出笑意,淡定的开口。
“原来皇室也不过如此,堂堂公主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竟敢传教于万民,这不能不说母后的失责。
“本宫仍后宫之主,本宫拜太后仍尊重,在身份之上,本宫可以和太后平起平坐,而公主仍皇家之女,本该成为礼仪的典范,可现在竟然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这可是重罪。”
大殿上响彻云宵的冷语,声声入耳,字字如珠。
太后娘娘在一瞬间哑然失色,呆看着下首姿容出众的女子,说话冷静执着,睥睨天下。
慕容如音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女人太可怕了。
而慕容流尊俊美的脸上闪过些微的柔软,黑水晶一样耀眼的瞳孔中闪过涛天的巨浪,这女人自已果然没看走眼。
天下间大概只有她才能制衡住宫中的太后娘娘,他并不是单纯的想找到一个制衡,他想查出当年母后是如何死的。
太后究竟参与了多少。
关于当年的事件牵涉人全部从宫中消失了。
现在他刚刚登基,有很多朝政上的事要处理,而且内乱不断,外乱仍在,其他的六个国家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他当然不敢大意。
可惜这个太后如蜇伏的蚕一样,深深的藏在茧里。
现在他找到一个人扰乱这一池的春水,把她的虫茧找出来。
然后再抽丝剥茧,查出当年母后被害的死,用一个让她心服口服的理由,让她去见他的母后。
沐青瑶说完,见大殿上寂静无声,大家似乎都愣住了,抬头望向莫愁。
“莫愁,放了公主。”
“是,娘娘,”莫愁一收手,慕容如音苍白着脸奔向凤榻,伸出手紧抓住太后的手,颤抖着声音开口:“母后,母后,她们竟然?”
“好,好,好气派的皇后,竟然连哀家都责怪了,看来沐丞相教女有方啊,连尊老爱幼都不知道,本宫在后宫活了二十多年,你昨儿个一进宫,今日便和哀家讲起平等来了,很好。”
太后重重的开口,用力的呼着气儿,一双厉眸望向慕容流尊,只见皇上的脸上竟然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的心计究竟有多深沉呢,太后心惊的想着,忽然发现一件事情,这女人进宫究竟是谁的主意?一想到这,不由大骇,皇上不会是……
“母后注意身体要紧,至于公主确实有欠礼仪,皇后仍你的皇嫂,以后一定要尊重她。”
慕容流尊的话缓慢却不容抗拒,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彻骨的寒。
他的话摆明了是倾向皇后的,而且赞同她所说的话。
公主确实有欠礼仪,太后娘娘看着眼前的状况,眼神中染点红血丝,看来不是自已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啊,若是现在是陌儿的话,绝不会如此对待自已的。
“皇儿真是有孝心啊,哀家今日累了,至于公主的礼仪问题,哀家一定会教导她的,倒是让皇后笑话了。”
太后娘娘单手支头,一脸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