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捏着司命星君的脉搏,闭着眼,摇头晃脑道:“小主人不知道了吧,想当年我爹娘可是民间人称医圣的著名人物,我六岁便熟读百草经,九岁便学会了我爹娘的毕生绝学,十二岁就成了旁人口中的小医圣。别说是治人了,就是猪牛狗羊,我都能治!”
“给猪牛狗羊治病的,该是兽医了吧……”莫婠试探着问那丫头:“你既是小医圣,有这般造诣,为何还会沦落到这个地方?”
月魄一哽,没说出话来。
七娘接上道:“得罪人了呗,六年前卷入了尹将军造反的案子,着手办案的大人一口咬定她父母曾给尹将军治过伤,被尹将军奉为上宾,有与尹将军合谋的嫌疑,将她一家关入了大牢,后来先皇震怒,一道圣谕将与那桩案子有牵连的人全部都给砍了。
这月魄啊,是死里逃生才被你娘所救,为了保她一命,你娘不得已才将她送来重歆楼,以花楼姑娘的身份继续活着。这些年来为了谋生路,这丫头勤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治病救人的手艺,怕是也生疏不少。”
“哪有啊,我不还时常给楼内的姐妹们看病么?只是甚少能遇到可让我大展技艺的病症。”放下男人的胳膊,月魄伸手便将男人的领口给撕开了,衣衫半敞,露出心坎处一道已然结了痂的伤口。
莫婠一愣:“他身上有刀伤。”
七娘也瞧了过来,见状暗暗担忧:“这刀
伤只差一寸便可伤了心脉,取他小命。完了完了,这家伙不会是有什么不一般的仇家吧!万一被他仇家发现他藏身于重歆楼,那我们岂不是要有麻烦了!”
“怕什么!我还是朝廷钦犯呢,你不一样也窝藏我了!”
月魄一句话呛得七娘一哽,抽了抽眼角,半晌不曾说出话来。
“是剑伤,还有内伤。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会传染的坏病症,只是久病不医,体力虚脱,又加上好几日没吃饭了,所以才会这样虚弱。待我开个药方,明日起多给这位公子喂几碗汤药,过个三五日他就能渐渐恢复了。”月魄拍拍手,站直身子端端正正道。
莫婠托着下巴点点头,歪脑袋看了床上人一会子,“那你们先下去准备药方煎药吧,我在这里守着他。”
七娘与月魄相视一眼,乖乖听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男人谁啊?小主子怎么对他这样好,把自己的大床都让给他了。”
“啧,说什么远房表哥,我看小主子八成是看人家长得还不错,这才捡回来当压楼夫人养着的!”
“……小主子真不愧是咱们重歆楼的主人!”
两人嘀嘀咕咕的迈出去,还顺手替莫婠合上了房门。
莫婠托着下巴深感无趣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伤痕上,本能的抬手,欲要用自己的灵力给他疗伤。
可……她记得下凡前子梨上神曾嘱咐过她,她此番乃是私自下凡,到了人间理应少
用法术为妙,更不能用仙人之力干涉司命星君的命运轨迹,若是哪一点出了差池,那她便会害了司命星君……
她与他无冤无仇,更何况她喜欢的那卷书还需得他亲自续写。她如今乃是有求于他,给他添乱的举动,还是少做吧!
收回手拢了灵力,莫婠继续托着下巴一个人无聊。
司命啊司命,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写小说。
这回可好,碰上她这个煞星,你就自认倒霉吧!——
神仙本是无需睡觉的,可碍于莫婠就那样守着他,实在太过无聊了,所以最终她给他强行灌完一碗月魄独门调制的汤药后,还是趴在司命的枕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