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的我机会多,要伤早伤了。”时未卿心中有一种感觉他不会伤他,“我是要将他招入麾下,不是审问犯人,不必多说,肖叔你也离去吧。”
祁遇詹被放到内间床上,外间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得。
他没想到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他还没有试探,时未卿的态度就漏出了一半。
不过几跟头发而已,时未卿也不愿扔掉,偏要用香囊收起来。
祁遇詹也非常清楚,在古代尤其是大魏朝,一个哥儿留着一个男子的头发代表着什么。
不过,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时未卿的表情,他的实际态度还需要再试探。
趁着无人靠近内间,祁遇詹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打量四周,看到了眼熟的铁条。
似乎是肯定他的猜测,一阵乱嚎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那是王观金的声音,几乎每天都要听一遍,祁遇詹不会认错。
关他的地方已经不言而喻了——
是采院,而且还在冯六和吴商头的隔壁。
祁遇詹:……
“吱呀——”
一道开关门声想起,紧接着又有脚步声靠近,结合方才听到的对话,知道出去的是肖掌柜,那么留下的自然就是时未卿了。
脚步越靠越近没有任何停顿,细听还加快了一些。
时未卿腿部抵着床边,伸出的右手,手指不自觉在空中动了动,手在空中悬停了片刻才落了下去。
布巾系的不紧,他还是扯了几下才扯下来,布巾下的脸也终于暴露出来。
内间烛火明亮,将祁遇詹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剑眉斜飞入鬓,鼻子挺拔锐利,脸部线条利落凌厉,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即使时未卿没见过祁遇詹,但他下意识觉得这张脸就该是这个模样,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这张脸此时闭着眼睛显得冷漠无情,但只要他一睁开眼张开嘴,就是个让人羞恼生怒的模样。
流氓!混蛋!
睨着这张脸剜了一眼,时未卿打开让人清醒那瓶药凑到祁遇詹鼻下,起身站在远远离开床的位置,背对着没转身。
闻到刺鼻味,祁遇詹知道他需要醒了。
“唔……”
装作软弱无力的模样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时未卿的后背。
见人不转身,祁遇詹眼神肆无忌惮起来,不放过一丝细节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才把视线落在了发丝间隐隐漏出的微红耳尖上。
祁遇詹一顿,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人已经清醒,时未卿还记着自己的目的,但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吴商头座下第一心腹,别来无恙。”
猛然被翻旧账,又看不到人表情,祁遇詹该心虚惭愧的,但他天生就没有那东西,而且脸皮薄可追不着老婆,他厚着脸皮地虚弱笑道:“承蒙小郎挂念,在下安好。”
时未卿暗骂一声无赖,语气没有波动,“挂念?你说得很对,确实挂念,当初骗我是石帮之人,可是让我好找,现在怎地不说了,我看你这大侠张三的名字也是假的,你姓甚名谁?”
祁遇詹一直盯着后背,沉黑的视线凝视着发丝间耳尖红的消退漏出原来的白皙,他手指摩挲着,略一沉思后,避重就轻地笑着,“名字不过一个代号,真的假的有何区别,不如小郎回答我一个问题……”
话还没说完,时未卿直接打断,还记得被掳走时那晚怎么骗得他,他双手抱胸转过身,冷笑道:“怎么,这种伎俩用一次不够,还想用第二次,你当我还会中计不成!”
心理学上人抱胸是防御的状态,察觉有把人惹毛的苗头,祁遇詹立马调整计划,做作的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小郎果然聪慧,看来我是骗不了了。”
时未卿心道,果然还想骗他,至于为何要骗他左不过是要逃跑,意识到此,他冷下脸告诫道:“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进了我这里,除非我同意,否则没有人能站着离开。”
祁遇詹没回答,而是动作缓慢地起身,因双手被绑故意刚抬起身就摔回床上,来回折腾几次,时未卿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祁遇詹低头嘴角挂上得逞的笑意,慢腾腾地挪动靠到床边将脚着地。
抬头后发觉人又站回了距离床很远的位置,祁遇詹拧起眉心,放任虚弱又喘息的声音,低低的语气有种说不出来撩人,“小郎莫不是怕我?”
说不清是手中捏的香囊还是什么,不知不觉又红了耳尖,时未卿面上镇定,“你在我的地盘,要怕的也该是你。”
见人顺利被他带跑,祁遇詹戏谑道:“若不是害怕我,为何离我这么远,难不成害怕我这被绑之人能伤了你?”
心绪早不知飞向何处,时未卿一时忘了对祁遇詹设防,激将法一激一个准。
闻言时未卿没说话,却用行动表示了出来,他走到离床两部远的位置,站在祁遇詹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眼神似乎再说:我会怕你?
对着这个距离还是不太满意,但祁遇詹只得忍下,眼睛看了过去,直截了当道:“不知小郎为何执于找我?”
说到正事,时未卿缓和表情换了神色,侧身端起了身份,微扬下巴骄矜地回答:“我欲招纳你入我麾下,为我所用。”
祁遇詹一愣眉头紧皱,这个回答出乎他意料,相识到现在,他和时未卿之间的恩仇已经说不清楚。
原以为时未卿找他不是要报仇就是要报恩,这两种情况不管是哪种,他根据回答都能试探出态度,然而事实让他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