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清醒的吗?”冰凌花香浓烈得让人迷醉,但陆应淮确实是从江棠让他别喜欢别人的时候就清醒了。
有的话必须要清醒着说给江棠听,他的喜欢和爱不是信息素作用下的附带品。
陆应淮从枕头底下摸出抑制剂,扎进侧颈,接连注射了三支:“这样可以吗?宝宝,我爱你,是清醒的,我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等你点头我们就领证。”
江棠彻底放下心,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闭上眼睛扬起脸:“……想要信息素。”
陆应淮捏着江棠小巧的下巴转开他的脸,最后一次确认道:“宝宝是清醒的对吗?”
这种话江棠答不出口,只能点头算是回答。
十三岁就意外分化,淤滞五年的信息素第一次得到释放,浓度竟一时盖过了冷杉林。极地冰川下开出一片小黄花,花瓣嫩得让人不忍心去摘。
不用担心受伤,冰凌花可以接受全部的风雪。
刚盛开的冰凌花太娇弱,被冷杉轻轻一碰就滚下一溜儿露珠。
江棠十八年加起来都没这么能哭过,陆应淮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过分过。
三支抑制剂只够他清醒地给出承诺。
幸而江棠听清了,也愿意相信了。
这场迟到的跨越两世的仪式总算得到了江棠的允许。
说起来都不知道是谁的如愿以偿。
寒风呼啸而过,却丝毫伤害不到冰凌花。它原本就可以破冰成长。
期间陆应淮趁江棠睡了换了好几趟床单,新房子上下两层几百个平方,每一寸都是冰凌花香。
天微微亮起的时候,房间里安静下来,江棠睡得很熟,手里抓着陆应淮塞给他的狗狗挂件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蜷成了一小团。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挂件。
陆应淮发现了新的好消息,心里高兴,明明几天没怎么休息却很精神,联系了谢瓒过来。
谢瓒先来了一趟,又去接孟玦的医疗团队,一群人浩浩荡荡带着便携仪器来的。
俩光球在房间各处任劳任怨地“清理卫生”,把残余的冰凌花信息素吸收干净,谢瓒进门的时候屋里只有积雪融化的清爽味道。
“过来。”陆应淮招招手,俩光球就乖乖飘了过去,陆应淮把手机上的照片给它们看,“试试,能不能变?”
光球:你丫夺冒昧啊?谁见过让信息素变成猫的?
陆应淮看出来它俩不行,无语道:“你们是废物吗?”
想要信息素安抚
不止是光球,连谢瓒都觉得他有病。门没关,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陆应淮在“强球所难”。
“你干嘛了?火急火燎找我要完抑制剂之后一个字不说就消失了,诶,”江棠当时那个情况,虽然发情但毕竟信息素出不来不能随意标记,谢瓒真没往陆应淮身上想,“给谁用啊?”
“我易感期,”陆应淮慈爱地抚摸着那两个光球,嘴角噙着笑,“你们两个现在学一下,或者被我丢出去,二选一。”
两个小球瑟瑟发抖,谢瓒震惊:“你易感期?!你准备安全屋了没有?”
陆应淮很不理解地打量谢瓒,迟疑了片刻才道:“你没有老婆吗?”
谢瓒更震惊地看着陆应淮:“你是禽兽吗?”
“不是,”陆应淮坦诚道,“但也差不多。”
完全标记的过程不只是咬腺体给予信息素,还包括一些躯体运动。易感期的alpha精力旺盛,占有欲极强,最原始的兽欲主宰了他的身体,恨不得把江棠的每根头发丝上都刻上他的名字。
发情期的oga又极其敏感,江棠的泪腺像是要把这么多年受委屈忍下的泪水一次性用掉般,小珍珠一串一串往下滚。
小孩又倔,一开始哭不让他看见,咬着枕头掉眼泪。
被他发现了又羞又恼的,咬着他手指不松嘴。也不舍得使劲儿咬,怕咬疼他了还时不时用舌尖舔舔,琥珀一样的瞳仁汪在一湾剔透的泪里,像个随时能吞噬陆应淮的潭。
再后来就控制不住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又要他咬咬,让怎么着就怎么着,怎么哄他他都信。
再再后来……小oga没力气了,恹恹地抱着他的腰,软乎乎地求他喜欢他,陆应淮答应着,他就缠着要听,一遍又一遍。
于是陆应淮一边把小oga抱在怀里哄着,一边欺负着,气得江棠拿拳头打他,都没劲儿了,打得不疼。
也许是契合度太高,陆应淮的易感期三天就结束了,后面……全是为了哄着恢复了信息素所以发情期更加汹涌的小oga。
他中途还出去买了能量棒跟新手机,好在江棠那会儿体力透支严重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要不还得哭。
到最后他把江棠从浴室里抱出来,小oga还在嘟囔:“陆先生坏,不给你闻信息素了。”
陆应淮喜欢他喜欢得心颤,把他往被子里放的时候,江棠的腿无意识轻轻蹬了蹬。
开始时陆应淮没察觉到异样,顺手挠了挠他脚心,那白玉般的脚丫在他掌心瑟缩了一下。
陆应淮顿时就醒了。
那一瞬间陆应淮握着他细瘦的脚腕,心中的快乐不亚于完全标记的时候。
陆应淮把孟玦等人引进卧室。
这房子的卧室比别墅那套还要宽敞,落地窗干净透亮,本来装了崭新的厚窗帘,被陆应淮抱着江棠在窗边弄坏了,现在只剩下一层米色的纱帘,拉了一半。
江棠眉目舒展,没有要醒的迹象。身上还穿着陆应淮的衬衫,已经换到不知道第几件了。
趁江棠睡着,陆应淮才敢让孟玦带着手套隔着裤子捏了捏江棠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