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本来就看到头皮发麻,此刻更是心中一凛,下意识旋身捏住这只手,右手并指为刀,稳而准地切在对方脉上。
——他这一拉一扯之间,动作干净利落,是在思维反应过来时的肌肉反应,是不知多少杀机四伏养出的本能。
直到,一个声音在他耳畔说:“怎么?连你也敢违约抗旨……以下犯上吗?”
这个“也”用的古怪,但廿一直觉感到,这位陛下说的又是谢燃。
廿一后退半步,松开赵浔手腕。
而这位陛下,明明刚才差点被拧断手腕,现在又立刻又把手放回廿一的后颈,竟像是要强迫他看完那本《春恨遗》。
廿一:“……”
同时,一件对他来说更不幸的事发生了。
刚才数息之间,两人过了几招,动作太大,廿一套的那件红袍又太宽松……总之,结果是——宫女塞给他的那本龙阳春宫掉了。
赵浔的反应快的惊人,他立刻捡起翻阅了几页,然后轻轻“啧”了一声,叹道:“原来你也带了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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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没有很虐
好看不~
演他
廿一:“……”他感到了难得的羞耻。
然而,陛下也并未得意多久,因为他就着这个按住人家后颈的姿势,终于看清了《春恨遗》的内容。
赵浔:“……”
他默默松开廿一,将书一把抽了回去,放回屉中,然后拿出了另一本白皮书册,这次他先翻了一遍,才递了过去。
“刚才拿错了,”赵浔终于笑不出来了:“你看这个。”
廿一:谢谢,有好一些,但并没有好太多。
毕竟一国之君在寝宫里放自己和已故重臣兼前帝师的本子,本来就很意味深长。
他便当着赵浔的面,翻开了那本新书,新书也并非什么正经史书传记,而依然像是个民间话本,但没了那些香艳插图,更像是街头巷尾茶馆的说书人乐于讲的帝王将相轶事。
这书名叫《谢明烛传》。
便写道:“谢燃,字明烛,拜帝师,持辅政监国重权。燃曾连中三元,少年入仕,初任翰林学士,有起草奏疏之权,后爵定君侯,官从二品。庆利二十九年,燃掌虎符,领兵平乱,杀敌十万,灭异族气焰,大功也;回朝后颁新典,选官赈灾,大利于社稷。燃还朝,先帝薨,今上即位,燃素为帝师,遂于嘉元二年,授其监国重权……”
看到这里,他不经微微蹙眉——因为成年帝王,容许一个大臣监国……实在是太古怪了,简直好像以血饲猛虎,还允其同榻酣睡一般。
若不是被强权威迫,实在让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