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穆怔了片刻:“巴黎——上海也是东方巴
黎呀!”
“那怎么一样,上海怎么能跟巴黎比呢?比香港都比不上。”
从香港回来的凌明敏眼界开阔了许多,大上海在她眼中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她现在热烈向往着法国那座举世闻名的浪漫之都。
乔穆重重叹息了一声。他不像凌明敏那么向往巴黎,法国诱惑不了他,他是学音乐的,如果真有机会出国深造他会首选德国这个世界古典音乐之乡、无数音乐人向往的圣殿。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出国留学的可能。首先经济上就没人能够支持他,留学国外至少要几十万,没有钱怎么出国?
凌明敏觉得这个不是问题:“你把老家那套房子卖了也有十几万吧?再跟你舅舅舅妈借几万,剩下的我让我爸妈想办法。他们最疼我,我想和你一起出国留学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满足我的。”
乔穆苦笑,凌明敏想得太简单了,他怎么好意思开口找舅舅舅妈借钱呢?而她父母又能帮他想什么办法?自家女儿都要去法国留学,这已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凌家哪还有多余的钱负担他的留学费用。
再者,他也离不开上海。他丢不下外婆。舅舅舅妈现在一心只顾自己的女儿,如果他再不管外婆就没人管了。他曾经想过等自己毕业后有了经济能力就把外婆接来照顾。他怎么能扔下外婆去法国呢?异国他乡,万里迢迢,如果真去了没几年时间是回不来的。外婆年迈体衰,生命有如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她能够等上他几年吗?也许这一去,即是永别。
乔穆最终摇头,明确表态:“明敏,我不想去法国留学。我也不想送外婆去养老院。”
说出这句话时,乔穆能够预知它所带来的后果。但他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去不了法国,也丢不下外婆。而凌明敏也不可能因为他放弃她的法国梦,和他一起任劳任怨地照顾外婆。他们不是不相爱,但爱太无力,现实太残酷,生活制造的矛盾不可调和。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他和她之间很难再有共同的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琥珀年华》实体书原计划3月出版上市,但因为印刷厂年后的印制任务实在太多,纸张也全部要临时调配,所以直到这周还在印厂装订中。如果下周可以出印厂,再由发行部安排全国各地发货,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实体书上市时间就是4月下旬了。这本书是拖得最久的一本,久到我都有些心急了。真想快点看到样书效果。:)
☆、22
22、
大四开学后,班上同学们在一起谈得最多的是求职。虽然毕业犹在一年后,但未雨绸缪,几乎人人都开始为来年的就业做准备了。
有些人的未雨绸缪“剑走偏锋”。比如常可欣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不但四处递求职简历,还在知名婚介网上发布征婚信息。个人艺术照拍得美不胜收,要求未来夫婿是位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成功人士”这个词用得比较含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想钓个金龟婿。
毕业前征婚的女大学生不只常可欣一个。学校有不少漂亮女生都无心找工作,跑婚介所要比跑人才市场更勤快。大学扩招后,大学生越来越不值钱,找工作也越来越不容易。在日益沉重的就业压力下,婚姻成为很多女生“曲线救国”的道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丰厚收入的“成功人士”成为她们择偶的不二首选。嫁个有钱人当全职太太,就不用为了生活四处奔波辛苦操劳了。
秦昭昭觉得这种做法太功利。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如果纯粹为了逃避就业压力就随便找个“成功人士”嫁了,能过得幸福吗?把经济条件放在首要位置,那感情还要不要了?爱情和金钱能划等号吗?
常可欣不以为然:“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两个穷光蛋在一起又能谈什么爱情?没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嘛。”
秦昭昭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但她这个年龄、这种心性,更愿意相信那句“有情饮水饱”。如果有一个成功人士,不,不要说一个,哪怕有一百个成功人士和乔穆一起站在她面前让她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乔穆。她不需要有车有房有存款,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日子清贫一些又何妨?快乐与否,有时候更在于心境,而不在于金钱。
谢娅也支持秦昭昭:“没错,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日子也过得下去,就足够了。非要那么多钱干吗呀!”
秦昭昭会心一笑:“看来你和欧阳的感情进展很快呢。”
谢娅暑期实践时认识了一个名叫欧阳浩的年轻人,他是南京人,刚在上海读完研究生加入这家集团公司工作。他对她很有好感,认识没多久就鼓起勇气来约她。内线电话里,他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谢娅,那个……我有两张电影票……如果……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欧阳浩显然是那类不擅于追求女生的书呆子,但他的紧张腼腆却很对谢娅的胃口。在会所兼职两个月她见多了风月场上的老手,物极必反,因此很反感那类随便跟哪个女人都能调情、见面就自来熟的男人。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邀约。
第一次约会双方的感觉都很好。他们很谈得来,许多兴趣爱好都一致,彼此都觉得相见恨晚。这般郎有情妾
有意,两个人很快就好得有如蜜里调油。
谢娅和欧阳浩的恋情在公司一直处于地下情状态。她不想被人知道她和他在谈恋爱,以免风声传入介绍她进这家公司的那位章总耳中。章总一直对她有意,她怕他知道了会有什么麻烦。而对欧阳浩她只说是搞办公室恋情不好,她不想成为被人议论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