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的帮助不应该是无偿的吧?”杜悦冷笑起宋,“如果我没记错,你似乎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你想得到什么?”
她的话很伤人,许晖听着,心里有些难过,但他不打算替自己辩解,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我的确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承认我很想跟你有点儿什么,但前提是你愿意。”
杜悦轻轻哼了一声,把脸别向-边不去看他。
“我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很辛苦……”许晖望着她冷漠的表情,叹了口气,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不会谈出什么满意的结果来”她的排斥性太强了。
“不管怎么样,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不!”杜悦转过脸来,正对着他眸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我希望,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她转身离去时,许晖就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她,他很消楚地记得,她最后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正是上—次他离开时扔给她的。
原来她一直记得,原来她耿耿于怀。
许晖的唇边忽然绽开—丝浅淡的笑意。
第一次在办公室接到许晖的电话,杜悦完全没没过神来。她的嗓音保持着工作时该有的甜美,待到认出许晖的声音后,立刻就冷淡下来。
“你怎么会有我办公室的号码?”她没好气地质问。但转念一想,要存心找一个人并非难事,更何况她位子上的电话还是友新唯一对外公布的号码。
果然,许晖淡淡一笑道:“我打114查的。”
他给杜悦来电话是想约她中午一起吃饭,她当然一口回绝了:“我工作很忙,没时间。”
许晖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也不戳穿她,之后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很有耐心地听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不急不恼。
杜悦被他搞得没了脾气,又没法对他发火,她可以对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吼两声,唯独对他,除了咬紧牙关拒绝外,一句厉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长了,连小林都跟许昨熟悉了起宋,因为杜悦经常要往外跑,留守的小林替她接过好多次许辉的电话,等杜悦回来,就会神气活现地古诉她:“你的金枪鱼今天又打电话过来了”
“他是约你吃饭啊!又不是吃你,你怕什么呀!”小林对她如临大敌的神色不以为然,“不如你就从他一次,顺便带上我,咱们再去金枪鱼餐厅好好吃上一顿如何?”
小林对金枪鱼餐厅的美食一直赞不绝口:“我负责做你的保镖!”
杜悦对她这套言论己经免疫,一概不理,更别说听取了,搞得小林好不沮丧。
“你去dk面试到底怎么样了?”杜悦喝着水问小林,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话题。
小林是学日语的,无论年龄还是学历背景都跟杜悦相仿,上上个周末她果真去dk面试了一次,但一直没听小林提起过结果。
“黄了。”小林趴在桌子上,懒懒地回答她,“那个部长说我虽然每个问题都作了回答,反应也够快,但老是答非所问。”
杜悦一口水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咽下,结果全喷在桌子上了,细细一想,小林还真有这特点,大公司的人就是厉害,头一面就能抓住重点。
小林皱眉拉了张纸巾擦着溅落到自己桌面上的水渍,气愤不已:“你还兴灾乐祸!我跳不成槽你很高兴是不是?”
杜悦放下水杯,双手撑住小林眼前的桌面:“如果要我说实话,我的确很髙兴。”
小林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杜悦推了推她的肩:“别用这么深仇大恨的眼神看我,我高兴是因为咱俩还可以多做一阵同事嘛!”她随即转了个口吻道:“不过小林,我有种预感,以你的实力,不会在友新待久的。”
小林的眼里重又恢复了些许神采:“你说真的,不是安慰我?”
“真的。”杜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什么吗?
“什么?”小林的眼睛越发地亮了。
“就是你拿日语跟织田对骂的时候,虽然我一句也听不懂,可光听你那语速和织田怎么都插不上话来的着急样儿,我就觉得畅快淋漓啊。啊~~~!
后面那声“啊”是因为小林手上的纸团突然照着她的面门飞了过来!
“去死一一”小林咬牙切齿地笑骂。
每到季度末,业务便更加繁忙,赶着出单,赶着发货,都想通过这最后一哆嗦让整个季度的数字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杜悦往工厂跑的更勤快了,到财务规定的截止日期前那几天,甚至连办事处都不去,一早就直奔工厂在现场监督装箱、检点、发货等各项事宜。
几个销售对这个助理空前满意,想到点儿什么事,给杜悦打个电话,她保准能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工厂并非只是给有新一家做事,手里单子多,如果不是杜悦在那儿盯着,贻误两天三是常有的事。饶是如此,杜悦不到晚上七八人就别想下班,几天撑下来,把嗓子都熬疼了。
小林便劝她:“要你尽心尽力成这样干什么,盯货本来就该是销售们的责任,现在倒好,成你一人的事儿了。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他们拿提成可不会想着我们。”
对销售们的懒散,杜悦心里也有气,可那些活儿就这么扔着,工厂的电话又是一个接一个地打给她,问这问那,她也没法撂下不管。
“咳!数字好看,大家面上都有光嘛!”她只能这样安慰小林,也安慰自己。
所幸最后一批货出完是下午两点,杜悦暗松一口气,今天总算可以不加班了。她直起腰来收拾东西离开工厂时,感觉一阵头重脚轻,踩下去却又是软绵绵的不得力,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