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归年刚踏上红毯上时,这相机慌乱间被他按了几下快门,留了几张糊作一团的照片,但姜南还是能一眼认出那个属于岑归年的“花影”。
这几张照片还是没被姜南删去。
算了。
姜南将口罩拉下深吐口气,强压下涌上心头的那点妄图作祟的惆怅。
各人走各路,他也有自己自己的路要走。
姜南重新将相机举起,对准红毯之上。
按下快门——
“什么人?”
走廊里响彻小助理急厉的呵斥声,偷拍者一瞬间就撒腿跑开。
岑归年原本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应声望去,只来得及瞥见漏开的门缝中飞速略过的灰影。
这条门缝是偷窥者扒开的,一想到他方才就这么在这里窥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自己还毫无知觉,岑归年就感觉自己身下的椅子都像被臭虫爬过一般针刺。
小助理追到门口,下一秒面露严肃地推门而入,“岑哥。”
岑归年重新靠回椅背上,手指揉捻着眉心,“又是她?”
“是。”小助理语气不忿,嫌恶道,“不知道那个疯子又是从哪里搞到的信息,这次都直接开门了,再有下次谁能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小助理:“我已经让人联系安保处把她的信息告知了,也让他们加紧人手去检查。我就不信这次还逮不到这只臭老鼠。”
“嗯。”岑归年顿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陈鸣,这次抓到了,就直接送警察局吧。”
岑归年实在不想看这位惯犯如何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诉说理由。犹记得头两次抓到她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是被别人忽悠的来的,根本就不懂这些,岑归年信了。
结果换来了对方的变本加厉,越来越近的距离,从家里再到活动现场,现在直接追到了后台休息室,逃跑的技巧更是越来越高超。
而对方似乎在这种来回拉扯体验到快乐,几次三番露出马脚来挑衅他们。
被拍照、被偷窥、家里被塞小纸条……谁能说这不算无妄之灾?
沉闷无言的气氛之中,小助理的手机响起,他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
“我知道了。”
“等会儿我们就过去。”
小助理挂掉电话再出声时带上兴奋的语调,他扭头对岑归年说:“岑哥!阿斌说人被逮到了,送到了警察局,要我们去确认一下。”
“陈鸣哥说他现在过来。”
……
姜南没想到还会撞见岑归年第二次。
彼时他刚刚靠着脖子上挂的通行证走进后场,站在门口往会场里瞄了眼,他要拍的男团没在座位上——岑归年也不在。
他也不着急进去了,慢慢踱到不远处的圆柱边,倚靠着柱子低头翻阅相机里的旧照。
往前厅内是灯火通明的喧嚣场,往右则是忙碌不断的嘈杂处,唯有他站在的这块小地方,光照不进声穿不透。
站在这里,仿佛世界都被一层无形的油膜纸隔开了般,变得沉闷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