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
段泓从屋中走了出来。看着满地的尸体,一时间惊骇不已。
岳疏桐将方才心无所说的话告知段泓。
段泓欲言又止,最终动手,和岳疏桐一起将地上的尸拖至柴房,嘱咐谷府的人,等夜里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在城外找一处地方埋好。
“可见,外面有不少眼睛盯着谷府呢。”回来的路上,段泓若有所思。
“眼下的情势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峻。我们现在很是被动。”岳疏桐抬头望着上方的一片天空,只觉得那里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罩住,不得脱身。
“我想,还是先让邓大人养好了伤,想办法把他送到邯州吧。他有要事在身,即便我们强留他,他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若是邓大人长久地留在谷府,只怕夜长梦多。”段泓道。
“那就按照殿下的意思来。朝中能为我们所用的人本就少之又少,邓大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于大周,于我们,都是莫大的憾事。”岳疏桐同意了段泓的提议。
二人回了邓锒暂住的屋子,谷夫人仍在极力劝说邓锒不要多想,安心养伤。
“方才心无姑娘那么着急喊姑娘过去,是有何事?”谷夫人好奇地看着岳疏桐。
“无事。”当着邓锒的面,岳疏桐便撒了一个谎。
“邓大人,待你伤痊愈了,我们再设法送你去邯州查案,你看这样可好?”段泓道。
邓锒轻轻叹了一口气:
“稷王殿下既然开口了,臣自然听殿下的吩咐。”
安顿好邓锒,岳疏桐悄悄将方才心无杀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的事告诉了谷夫人。
谷夫人听了,着实一惊,手抚着胸口,好久都缓不过神来。
“污了府中宝地,我向夫人赔个不是。”说罢,岳疏桐就要跪下。
“姑娘休要如此!”谷夫人立刻拦住了岳疏桐,“我知心无姑娘做这些也是为了我府中上下,只是我活到这个年纪,还未遇到这样的事。让人悄悄料理了那些脏东西便是。大不了,等风头过去,我请人来做一桩法事。”
“谢夫人体恤。”
往后的日子,岳疏桐更加警惕,可十几天过去了,竟都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没有生。
岳疏桐心中反而更加难安。
若是司徒熠现在立即派人来,反而好应对,怕就怕他就这么不声不响,不出手,自然,他也不会就此作罢。
直到谷虚怀让人送来了启程回府的消息,岳疏桐的心才略微静了静。
至少谷虚怀和竹猗暂时安全了。
谷虚怀刚一回府,谷夫人就将邓锒的事告诉了他。顾不上歇息,谷虚怀忙去看望邓锒。
邓锒身上的伤口,浅的或结痂或愈合,深的还在敷着药,但已经不妨碍他下床走动了。
谷虚怀见了邓锒,一阵嘘寒问暖,又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邓锒的叙述,谷虚怀一阵冷汗涔涔。
“真是虎口脱险,虎口脱险……上苍保佑……”
离开邓锒的屋子时,岳疏桐听到谷虚怀口中止不住地念叨着。不知是庆幸邓锒躲过一劫,还是在为自己感到后怕。
至晚饭时,谷夫人特地命伙房准备了不少美味佳肴,还将珍藏已久的好酒拿了出来,要摆一桌家宴,好好庆贺一番。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眼见着谷虚怀和谷夫人同邓锒聊得起劲,岳疏桐悄声问竹猗,问他在毓灵山的所见所闻。
“本来,谷大人是打算两三日便启程回来的,可是司徒熠却一再挽留,今日要品茶,明日要赏花,谷大人怕一再拒绝触怒司徒熠,只能应了下来。后来,毓灵山上来了很多人,都是应司徒熠之邀而上山的。司徒熠便开始招呼我们宴饮欢歌,还要我们分作两派,对弈射箭。司徒熠每日都同人玩乐,有时还会喝得酩酊大醉。再后来,毓灵山上的人开始散去,有些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去,司徒熠也不强留。谷大人见状,就试着向司徒熠提出回家一事,司徒熠竟也应允。我们便立刻动身了。”竹猗低声道。
“那师兄在信里说,底下人不得闲,似乎是在预谋什么大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岳疏桐问道。
“在毓灵山上留宿的第一晚,我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到处闲逛,偶然间遇到司徒熠身边的一个侍从鬼鬼祟祟,和一个黑衣人说着什么。我走近,只听见‘别留活口’一类的话,当时便觉得不妙。因怕被察觉,我不敢久留,就赶快回房了。那个侍从是司徒熠的心腹,由他亲自传达出去的事,定不是寻常小事。第二日,我便将此事告知了谷老。我们一合计,决定写封信送回来,好让你们留意,万事小心。现在看来,司徒熠所图谋的,便是杀掉邓大人一行人。”竹猗肃然,道。
“司徒熠这法子不错,也足够大胆。若是做好了,确实可以永绝后患。只可惜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条,邓锒绝不会老老实实做他砧板上的鱼肉。这件事,只怕还未完。”岳疏桐冷冷道。
“师妹,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竹猗问道。
“我想,先护送邓大人到邯州办案,然后,我想去毓灵山看看。”
“毓灵山现在虎狼环伺。阿灼,你若是执意前往,只怕会找来祸端。”向只影劝阻道。
“我不想在这里无所事事。司徒熠做了那么多祸国殃民的事,我想去给他添点乱子,难不成,还要真的让他在毓灵山悠哉悠哉地消夏享乐?”岳疏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师姐放心,有我陪着阿灼,我们二人互相照应,没事的。”段泓轻笑道。仿佛是要同岳疏桐去游山玩水。
见岳疏桐和段泓已拿定主意,向只影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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