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手端起桌上木杯,杯中液体随着池鸯的动作晃动,清亮的酒看上去与水好像并没啥区别,只是凑近能嗅到醉人的酒香。池鸯将木杯举起凑到唇边小口抿了一下,辛辣味在舌尖绽放开,连同一起的是苦涩。
池鸯觉得,小说是骗人的,这酒这么苦,真的能解千愁吗?她皱着小脸看着杯子,然后一鼓作气的举起木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哎!池鸯!”嘉莉虽然没有阻拦池鸯喝酒,可是她也没想到池鸯能一口气把一大杯喝完啊。连忙将她手里杯子抢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杯子里的酒也只剩下了被遗落的几滴。
池鸯喝的太快打了个嗝,酒的度数不低,她白皙的小脸也肉眼可见的泛红,两眼直愣愣的,似醉非醉的带着迷离。
嘉莉扶着池鸯的肩膀摇了摇,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也感觉她可能醉了,便想扶着她回去。刚扶起来池鸯脚下一软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嘉莉反应不及时一句糟糕在脑海里响起。
意料之中的坏事并没有发生,池鸯倒下的身子被赶回来的白霜正巧接住,轻松将醉的软乎的池鸯给抱了起来。怀里的女孩脸颊泛着红霞,唇上还残留着酒水的光泽。迷离的目光晃悠着看清楚白霜的脸,池鸯嘴一瘪,委屈的把脑袋一个劲往白霜怀里钻,却一句话不肯说。
本来还想问发生什么事的白霜看了看桌上空了的木杯,再加上池鸯身上散发的酒气。他没注意到一让嘉莉躲闪的眼神,自顾自的觉得女孩可能是误喝了酒导致人醉成这样。正好他也不想在聚会上待着,便抱着小酒鬼往回走。嘉莉纠结了半天想跟白霜去说,但等她鼓起勇气时人已经走远了,便泄了气想着明天再说。
雪狐族分给池鸯的房间里已经摆上了游走商人送来的东西,不知道商人用了什么方法将一块块绵羊毛拼接成了一大块,放在床上厚厚的铺着。
白霜将怀里小醉鬼小心的放在床上,池鸯身体陷在绵羊毛中好像落在云朵上,柔软又保暖。白霜将游走商人手上所有的绵羊毛都买下来了,那一大块不仅将床垫的软和,还有余量对折过来盖在池鸯身上。
女孩窝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迟缓的抬动眼皮看着安顿好她的白霜。她抬起手,试探一般去触碰白霜的手指,在被对方回应握住手后,心头的委屈在酒精的催发下战胜了理智。池鸯起身跪在床上,搂住白霜的脖子。
“真的会接我走嘛。”池鸯声音带颤,明明心里有答案可是她还是抱有希望的问着。
停顿了一会儿的雪豹拍着她的背,嗯了一声表示了回答。
“骗子。。。”池鸯在心里骂了一句,一滴滴的泪珠砸在白霜脖颈,温热潮湿的触感。
像是丢掉了她听话的本性,用醉酒的权利,闹腾着要白霜变成雪豹陪她睡。
如同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姑娘,委屈又惹人怜。池鸯就算闹起来都像在撒娇。白霜说他有地方睡,让池鸯自已睡时,小姑娘拉着他的小拇指,委屈的软着腔调说不要,一声声让人心都听化了。
白霜依着她,变回本体,盘着身子窝在池鸯的床上,池鸯得偿所愿的咧嘴笑着扑进雪豹身上,靠着他柔软的腹部。黑白环的长尾巴左右摆着,时不时扫到池鸯的手臂。酒精上头让池鸯本就有了困意,现在窝在暖和的绵羊毛,又靠着大雪豹,舒服的让她眼皮泛沉,池鸯的手搭在雪豹的大爪子上,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黑夜里,雪豹的目光落在怀里睡着的女孩身上很久很久,最终也只是将头与其靠在一起,合上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白霜就醒了。缩成团躲在他怀里的池鸯还睡得香。夜里因为酒精的缘故池鸯发热冒汗,手脚乱动的将还在身上的绵羊毛踢开,雪豹的大爪子扒拉着给她盖了好几次被子都让她踢开了。忍无可忍之下白霜变回了人形双手将睡觉不老实的女孩箍住,才制止了她踢被子的行为。
白霜要走了,他没有叫醒池鸯,蹑手蹑脚的将人在床上放好后出了门。白霜隐隐约约有感觉到,如果池鸯红着眼娇声娇气抓着他的手让他别走,可能他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真的会崩。
面对那样的场景,白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他可耻的逃跑了。
走之前白霜去见了荀老,让荀老照顾好池鸯,怕荀老敷衍他还给了一块三级灵石。荀老那个老财迷眼睛都笑眯眯了,拍着胸脯和白霜说一定把池鸯养的白白胖胖。
雪豹矫健的身形在雪地里奔跑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视线里。荀老乐呵呵的将三级灵石放在衣袖上擦了擦后揣回兜里。
“父亲,你说白先生还会来看池鸯吗?”
嘉莉愁着一张脸问着。
荀老高深莫测的哼哼了两声,会来看?那小子恐怕不止是会来看这么简单。他赌一块一级灵石,白霜绝对会将那小闺女接走的。
其实白霜离开木屋的时候池鸯就醒了,她看着那个身影离开,没有出声阻拦。她很乖,也很理智。从嘉莉口里知道白霜的身份后,池鸯就知道,她对于白霜是个累赘,能给她安排在雪狐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木屋里什么都不缺,树墩摆放在中间做桌子,上面放着白霜给她买的几件衣服,还有她的匕首。匕首还用兽皮条缠住,防止池鸯会不小心伤到自已。她裹着身上暖和的绵羊毛,鼻子酸酸的,却安慰着自已,这样很好,已经很好了。
可她又一次被抛弃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