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和止尧畅聊到深夜,从歌曲到舞蹈再到绘画,相谈甚欢,一直到两人的眼皮都开始打架,才不舍地分开。
云落回到房间躺下,对着天花板呆的时候,止尧的星舰已经启航奔赴下一个演出星球。
她从小就喜欢绘画,天赋尚可,但在高中的时候她没有选择艺术这条路,母亲因为有入狱经历,独自一人抚养她本就艰难,她只能暂时压下自己的梦想。
“没想到,只能坐公交车去博物馆看免费画展的我,如今也能看到如此栩栩如生的画面。”云落满足地说道。
她侧身起来打开那个电磁隔离盒,手机和手表静静地平躺在里面,她也这么默默地俯视着,缓缓伸出手指,金属的凉意从指尖蔓延。
冰冷的死物,承载着她宝贵的回忆。
云落合上盖子,不敢再深入去想,无法想象母亲要怎么面对突然失踪的女儿。
“肉肉,没什么大不了,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当下的一切就是意义。”
脑中突然浮现出母亲瘦弱的坚韧背影和常常说的话,她笑了一下,逐渐进入梦乡,沉沉睡去。
半夜,门被轻轻推开了。
墨希像一只猫似地走进屋子,坐在窗户下的沙上,用异能调动全身上下的血液,等待着身体回暖。
这位暗夜行者眸光定定,注视着床上已经睡成奇异姿势的自家雌主。
“肉肉,若你知道我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还会对我一如往常吗?止尧那种温暖的少年才是跟你相似的人啊。”他在心中自我怀疑道。
黑黢黢的房间内,一双墨绿色的竖瞳尤为明显,狼兽的视线不受光线明暗的影响。
他这些年早已经习惯在黑夜中行动,在兽人们熟睡的夜晚里处理街头巷尾的麻烦。他也习惯了隐藏身份,穿上那身伪装带走失控的友人,第二日前去探望家属时,再默默接受那些对清道者的满天辱骂。
没有兽人会愿意亲近清道者这个群体。
雄性兽人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失控的一天,就连雌性们也大多是排斥的,加上异能特殊,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会有雌性接受自己。
“肉肉,黑暗中突然照进了光,那些暗行的生物就会本能地追逐。我已经,无法失去你这束光了。”墨希轻声低喃道。
床上突然传来模糊的呓语,打断了他的话,只是这距离却听不真切,他缓缓靠近床沿。
“墨希。”云落支支吾吾地在说梦话。
被叫到的墨希一手撑在床沿一手撑在雌性的另一侧,稳住身体,将耳朵贴近,热气喷洒在上面,吹动无数细小绒毛,他像是触电般浑身一麻。
“烧鹅,好好吃。”云落又迷迷糊糊吐出来几个字。
他愣了一秒,而后笑起来,连带着那双绿瞳也跟着变温柔,在朝思暮想的脸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明天就给你做。”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云落换了个姿势,腿架在旁边的人形抱枕上,睡得依旧香甜。而充当抱枕的墨希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两人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恒星高照。
黄昏时分,回家的路上,街道上星卫军明显增多了。
“墨希,这氛围,怎么反倒比之前星兽入侵的时候更紧张了。”云落在飞船上看着下面巡逻的军队感到不解。
难道是担心大战后基础设施损毁,社会秩序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