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前有一个年轻小郎君为楚婳弹着琴,身后有一个小郎君为她轻摇蒲扇,还有一个小郎君拿了银叉时不时往楚婳口中喂一颗果子。
这些小郎君无一不是生得俊俏风流,又都穿着透明的特制纱衣,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花园中就是这样一幅美不胜收的风景,花美,人更美。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们皆垂着头,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多看一眼。
倒是铃兰见惯了这些场面,面不改色,专心致志替楚婳染着指甲。
铃兰先将红色凤仙花捣碎后再加以明矾,然后将其涂于指甲上,最后用丝布条缠绕。
如此只需静置一夜后,便可保指甲色泽鲜艳,几日不褪。
“殿下,后日西诏王子带着使臣来访,殿下一定可以艳惊四座。”
百里景煜正站在楚婳身后为她轻摇蒲扇,闻言,握着蒲扇的手略有停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此事,他早已知晓。
几日前,百里景煜得到密报,西诏国王子乌克邪带着众多名贵的珠宝礼物前来大洛,是为求亲。
如今大洛只有一个未嫁的公主,乌克邪此行意欲何为,可想而知。
乌克邪的父亲、如今西诏的君王,是楚婳母亲乌沐雅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因而仔细论起来,这乌克邪正是楚婳的表哥。
若是大洛皇室想要亲上加亲,选择与西诏联姻,确实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听到铃兰的话,楚婳轻笑一声,不甚在意。
“母后昨日派人传信于本宫,把本宫那表哥可夸得是天花烂坠、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男子。”
“多年未见,本宫的确是有些好奇呢!”
铃兰想到什么,疑惑道。
“殿下,太后这些年万事不理,如今却破天荒的有此举动,兴许是希望殿下与西诏联姻?”
事实上,不仅铃兰这么以为,就连旁人也都是这样猜测。
楚婳秀眉微拧,有些不耐。
“本宫选男人,自然是要自已做主,恐怕会浪费母后的一番好意了。”
铃兰对楚婳这样的说辞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当年殿下与陛下一同沦为人质时,原本是有一个机会从二人中选一个先回大洛的。
结果先帝和太后都选择了儿子楚佑,放弃了她家殿下。
虽说选择作为储君的儿子回国,确实也无可厚非,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是对于作为当事人、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楚婳来说,要接受一直那么爱自已的父母,放弃自已,该是一件多么痛彻心扉的事实?
更何况,她在为人质的漫长两年间,经历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又尝尽了多少羞辱与折磨,外人都不得而知。
因而之后楚婳归国后,和帝后的关系便冷淡生疏起来。
如今楚婳拒绝听从太后的安排,铃兰完全没有丝毫意外。
只是,她家殿下不久前不是刚刚拒绝了北澜帝王的求亲吗?怎么现在却突然松口了?
“殿下的意思是想选驸马了吗?”铃兰忍不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