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阿姐知道真相,知道父皇从不曾放弃过她,阿姐会为了爱民如子的父亲,主动做这引蛊之人。
若不是乌紫山,他的阿姐又怎会遭受那么多的苦难与折磨呢?
楚佑恨恨按下手边一个按钮,随着“哐当”按键声音一同响起来的,还有皮开肉绽与刺骨之声。
拷在乌紫山双踝处的两个铁环内,陡然伸出十余根手掌长度的铁箭,深深扎入他的皮肉与骨骼之中,令他整个人瞬间跌跪在地上。
“所以舅舅现在能告诉我答案了吗?舅舅,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呢…”
乌紫山打了个激灵,忍着剧痛,趴在地上再次握笔写了起来。
……
与地牢里的天昏地暗、血腥作呕截然相反,楚婳正坐在公主府花园里的秋千藤椅上,看着赏心悦目的小郎君们舞剑。
花园里百花争艳、花香氤氲,楚婳拈着一块芙蓉糕,偶尔漫不经心地轻咬一口。
她身后是为她温柔推着秋千的百里景煜,好不惬意。
“殿下…”
铃兰神色慌乱地跑到秋千旁停下,支支吾吾,一脸难色。
有不速之客来访,还偏偏挑了一个这样的时候,铃兰实在是不愿打搅公主的好兴致。
可奈何对方身份实在特殊…
争宠
“何事?”
楚婳敏锐地觉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睨了铃兰一眼。
“回殿下的话,太后娘娘求见。”铃兰硬着头皮答道。
外人眼中,公主与太后虽然不如寻常母女亲近,但也还能勉强算作母慈女孝。
而楚婳身边亲近的人却知晓,事实并非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故而铃兰这个“求”字,用得就极其微妙了。
太后身份虽然尊贵,但在佛堂避世不出多年,更何况如今大洛的实际掌权者楚佑与楚婳,并不是那么待见这位名义上的太后。
“母后?”
楚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
但她很快便明白过来,露出一个甚至可以蛊惑众生的笑,只是这笑却隐隐透着丝丝凄凉。
“母后是为舅舅求情来的吧?”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内心却早已心知肚明。
也是,她这母亲从小到大除了场面上和她说过几句话,私下甚至都没见过几面。
在楚婳的印象中,自已幼年时几次生病高热,都是父亲不眠不休地照顾她,母亲对她一直都是不理不睬。
很小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自已如此冷漠,宛如路人?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却慢慢不想弄懂了。
她想,或许母亲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已吧?
她不再期待那宛如镜中花、水中月般的母爱。
她想,她只要有父亲与弟弟便足够了。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就连父亲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铃兰望着眼前的楚婳,心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