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引蛊后果不可预判,故而孤以国相托于孤未来的皇后,即大洛朝阳长公主楚婳,授予她北澜国全权摄政之权。”
“北澜与大洛本为同源,王后乃至真至纯至善之人,心系黎民,必能维护我北澜百年昌盛。望北澜众臣民尽心尽力辅佐王后…”
……
诏书洋洋洒洒,几百大字。
每一字、每一句,无非不是在为楚婳给百里景煜下毒之事开脱、遮掩。
不仅如此,他更是将北澜国托付于她。
他明明知道,她当初答应与北澜联姻,本就是图谋窃国啊!
楚婳读完信,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落在信纸上。
墨汁晕染,绽放出一朵朵黑色的花儿。
“阿煜,你怎么样了?”
楚婳不禁轻抚上昏迷中百里景煜的面庞,肌肤如滚烫熔岩般烫了她的手。
梦魇
百里景煜双目紧闭,睫毛却止不住地颤抖,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正在经受一场惊涛骇浪。
他看见自已走进一间空旷的大殿,殿内未燃烛火,光线晦暗,只隐隐约约传来女子凄苦的求饶声。
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百里景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百里景煜循着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内跌跌绊绊地前行。
女子一会求饶,一会怒骂,到最后甚至是伴随着悲惨的哭泣。
这一声声、一句句,就这样横冲直撞地闯进百里景煜的耳中,令他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随着百里景煜越走越近,这声音愈发的清晰起来。
他已经能够清晰地辨出,这正是他母后的声音!
“求你放过我的煜儿,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柔,孤是真心爱你的!孤如今已是北澜的皇帝,只要你从了孤,孤便封你做皇后!”
有男子狂妄大笑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就算化成灰,百里景煜也能一眼辨出正是他叔父百里昆!
“百里昆!你弑君夺位!如今竟还想要强占兄嫂!你不得好死!”
女子绝望又歇斯底里地喊着。
百里昆不怒反笑,用力拉过女子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将她扯到自已怀中。
“哈哈哈哈!柔儿你可真是出尔反尔啊!你刚刚不是还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孤吗?”
闻言,女子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双目含泪,抬首望着他。
“你,你此言当真?”
百里昆轻轻抚上她的面庞,看起来温柔又多情。
“孤如今是北澜的君,自然是君无戏言!”
见女子的泪水如决堤的潮水般倾泻而出,百里昆又软和了声音。
“柔儿,明明是孤先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从来不多看孤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