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出的事太大,连他都没法装聋作哑了。
“我查问了她们身边的人,都是类似的症状,一开始就是胃里泛恶心,吃了便吐,什么药都没有用,再一阵便开始咳嗽,呕血,停都停不下来,都不敢一个人竟然能呕出那么血来。”
“若真这么失血死了也就算了,大抵是感染什么罕怪的疫病,拉出去烧了就是,但偏偏就在人死之后……”
他顿了顿,转向那三具丫鬟的尸体,看到那高高的隆起的腹部,深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道,“我叫人验过了,三个都还是雏儿,没有破过身,这肚子的的确确是人死了之后才大起来的。”
真就是白日见鬼,生平头一遭的怪事!
曲管事看了眼窗外那等着的其他下人,都是清一色的惊慌害怕,只怕也是发现屋子里的姑娘出了事,他看向沉眸不语的邓婆婆,冷汗涔涔,心里七上八下,
“您说这事……”
正这时,外头一阵骚动,有个下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待到他们跟前,曲管事只见他全身衣衫都湿透了,淌着泥水,像是从泥潭中滚出来一般。
他认出这人是邓婆婆昨日派出去的,便上前一步替邓婆婆问道:“可查到什么了吗?”
“查到了。”那下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干脆利落地点头应下,“就是上面的水源出了岔子。”
曲管事心里一松,总归不是比闹鬼来的好,忙问:“怎么回事?”
下人问道:“您还记得之前幽染院打死了一个丫鬟么?”
曲管事不清楚这事,倒是邓婆婆点了点头:“是叫明沅的那个?”
“对,是她,她死了后那尸首本来是叫人埋去的,但做事的也不知是什么王八羔子,竟然见色起意,把死人当活人给耍了,完事之后就将人抛在了水里。正好就堵在那河的上游,不知怎么,人死到现在,那尸体还像活着一般,血都还没有流干,旁边被血流过的草木都烂得干净。”
他们一共三个人遵着邓婆婆的嘱咐,一路沿着溪流往后山去,瓢泼大雨下当时看见那被河石挡住的尸首时也是一阵寒噤。
尤其明沅那一双眼睛直愣愣地大睁着,简直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关于明沅的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大多只是听了一两句,说是偷盗之类的罪名,但在这浮云阁几年,多少也知道些这不过是面上的说法,背地里不定出了什么事,只是到底也只是一个小丫鬟,就算有人议论,聊着聊着也都拐到那谢染头上去了,没人真放在心上。
他们三个将尸体从河上打捞出来,放在一旁,两个人守着,另一个人回来报信,看上头打算怎么处置。
曲管事听他说完就更是一阵毛骨悚然,心道这这死了的丫头,莫非是冤魂回来作祟吗?
邓婆婆没发话,只沉着脸色思忖着。
就在这时,外头又跑来一个小厮,邓婆婆看见他,方才起了脸色,急问:“朱妈妈回来了吗?”
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担不起这干系。
那小厮摇头:“还没有。”
曲管事那提起的心也是一沉,且说朱妈妈管着这浮云阁的内事,极少外出,然而这一次不知那春兰院的人报了什么消息去,竟叫朱妈妈足足外出三日,至今都没有回来。
万爷本就是没几日在这浮云阁的,眼下这浮云阁的事就全落在邓婆婆头上了。
邓婆婆定了定神,转向开始报讯的那个下人,“你们先将那明沅好好埋了。如今染病的都是女子,你们可以放宽心去做。”又转向另一个道,“吩咐下去,这几日阁里就不接客了,另外不管是吃还是洗,姑娘的水都不要用那溪泉,全从外头担来……”
她一连下了好几条吩咐,下人们全都应下去了。
曲管事也冷静了下来,不待邓婆婆吩咐便道:“我这便去腾出一个院子,叫那些染病的丫鬟和姑娘住进来,只叫小厮伺候,也好与那些没病的隔开。”
邓婆婆知道他办事稳重,点了点头。
曲管事刚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原地停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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