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易这番安抚的话,可谓是意味深长。
“不得无礼,各位大人劳烦移驾主厅,寒易这就到!”大声对外面应了一声之后,寒易牵着月希颜柔软的手,“我们走吧——”
月希颜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男人不再像路上那样大大方方、却让他不由脸红心跳的方式来抓着他的手,而是非常谨慎的从下面托住,庄重之极!
可惜,月希颜不知道——这是执事与主人之间的礼仪!
从他出这扇门的这一刻起,他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变了!
……
外甥都是狼
这样明显疏离的搀扶方式,让月希颜一路的隐隐不安。
好在这段距离并不长,走下楼,也就一两分钟……刚才那几个人还算有修养,没有当真冲进房间去,而是聚在主厅里——当然,与其说是等着欢迎他,不如说是在守株待兔!
“各位大人,这位就是在下找回来失散已久的我们的同胞……”
寒易话音未落,各种表情便已经尽收眼底——
北堂若镰一脸不耐烦;
北堂花溪挑着嘴角明显的嘲讽;
沐少云那睿智的目光在镜片后面透着犀利,分明等着继续看好戏……
一切都在男人的预计之中,不过,紧接着他的后半句话,却将各人所有的表情都冻在脸上——
“这位是月希颜,你们的叔叔,未来的族长!”
族长?
叔叔?!
这下别说是圆桌前立而不坐的三人,就连被寒易搀扶的月希颜都猛地一僵——
族长?那是什么?
而那三人发愣的原因却是纠结于——叔叔!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叔叔的话……那族长的位置就说不定真的归这个人所有了!可他们哪儿来的叔叔?
他们的父辈,是上任族长的外甥,加上死也不肯回来、并且早早宣称对族长之位毫无兴趣的战天裂,他们四个是基地唯一的贵族!
叔叔什么的……岂不就是说——族长的亲生儿子?
可族长百年之前,尚未大婚就跟那个男猫妖私奔的无隐无踪,留下一纸遗命——退位!说是就当他死了!族长的位置由当时的大执事、也就是寒易的父亲暂代,直到大执事离世之后,方可再选族长!
大执事的确本事在他们之上,再加上这样的遗命,而且那时候他们尚还年幼……所以没什么意见!
可是五年前,大执事突然暴毙,位置传于独子寒易,寒易也因此暂时保存着族长令牌、却迟迟不按照遗命选出新族长,还突然口出狂言说——其实族长另有遗命,继承人早已指定,等他把人找回来就举行继位仪式!
现在就突然冒出个叔叔了?
开什么玩笑!
“寒易,你该不会是随便抓了个人类,来糊弄我们吧?”
——北堂若镰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第一个憋不住发难也是惯例。
即使披着斗篷,还是能看出这个所谓的“叔叔”明显僵住了……那是胆怯!慌张!而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胆小怕事的窝囊废!在基地里,他们这样高等的生物里……哪有这种耻辱的货色!
“是啊,哪有谁家叔叔是见不得人的?这么遮遮掩掩……这个人怎么看都像冒牌货!”
——北堂花溪偶尔也会跟哥哥保持一致,尤其是面对外来“侵略者”的时候。
沐少云安静地看着,不说话……不过寒易一直都清楚,这条毒蛇不动则已,随便一动,就会一口要了敌人的命!
这种气氛,就算是寒易心里也暗暗捏了把冷汗——
没有三名以上的贵族在场,继位仪式不成立……为此,他放弃了最麻烦的战天裂,可这三个家伙也照样不好对付!
“他是你们叔叔,是族长的亲子……各位大人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么?这是犯上——”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却仅仅是简短的言语,都让人莫名被阴寒之气刺进了骨子里——这才是真正的寒易,是那只小笨猫从没有见过的寒易!
……可这样的寒易,月希颜却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到了自己的头上……果然是因为坚持要维护自己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这么好的男人才会和同伴撕破脸、被逼出这样的口吻吧?
在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谁也没想到——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获得亲人的欢迎、温暖,却不料被明显嫌弃了的的月希颜,心里难受、委屈是自然的,可胆小的他本来想要躲在寒易的身后,却鬼使神差的突然开了腔——
“寒易,有什么能够证明我身份的办法么?只要有,任何事我都愿意做!你们说吧,要怎么来证明!你们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这话,纯粹是意气用事……自己做不做得到,月希颜心里完全没谱!
刚才听得一头雾水,可是渐渐的也听出些端倪——寒易说过,自己的父亲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人,应该说的就是族长大人吧?
他知道自己无能,可是他不想让父亲为有自己这样的儿子蒙羞!
他对族长什么的毫无兴趣,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可他不想让寒易的努力被质疑,他相信这个人,所以这单纯是为了证明这个人是对的!
他想给寒易挽回面子……而且他也是真的想要帮这个世上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做点什么!
不料,此言一出,先愣住的人却变成了寒易,甚至那双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流露一丝波动的冷冽眸子,第一次掩不住内次突如其来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