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除了跳舞有没有其他出路?”我有些自暴自弃。
“有啊!”红峭咬了一口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你可以抚琴弄萧啊,正好我独舞。”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搭腔。得了吧,我要弹琴估计他又该说我愣是把靡靡笙歌弹成了魔音传耳。
我算是对他那四个字四个字的恐怖修辞法甘拜下风。
红峭把桂花糕咽了下去,拍了拍手掌:“其实你并非生性愚笨,不久前我还听极乐宫的人说你功夫进境神速简直就是天纵奇才,能在一个月内把那套剑舞耍得浑然天成的人怎麽会连这个都学不会呢?你没用心。”
我苦闷地揉了揉胳膊,夸张地说:“我还没用心?!你是希望我练到筋骨寸断吧?”
红峭斜眼看我,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句:“你还不服是吧,我给你看看什麽是我想要的舞。”
其实呢,美,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明的东西。
就比如说红峭的舞,是绝艳,是美到极致的风华。
可是我宁愿把它定格为一个瞬间去描述。
初夏,红峭背後是浓密的树林,深深浅浅的苍翠。
他一身白衣若雪,挺拔的身子倾斜,发如瀑布般流泻在臂弯处,发梢微乱。云袖半遮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凤眼微眯,是醉人的无边风情。
简简单单的一个定格,却是世间最唯美的画笺。
忽然间明白了红峭的意思。认真,是要用心去体会那丝美,那缕媚。
……
之後的日子过的就容易了些。歌舞这种东西,找到了感觉就好办了很多。至於陪客人,晓沈很大方地让我专心练舞暂时不用接客。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挽凤楼的公子都明白了,我是跟红峭一起去参加堂会的人。
当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时,我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人。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
平时相处得还算井水不犯河水的公子们眼中不约而同出现的敌意被我不经意间忽略了。
所以,当某天我走在小路上,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大麻布袋罩住,眼前一面黑暗,接着无数的拳脚开始向身上招呼过来。
我活该,当时我这样想。
挺疼,真得挺疼。我只能任他们打,因为现在的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妓。
本来寻思他们打完了出口气我也长个心眼也就罢了,可是挽凤楼的公子们明显智商不低。
之後我被扛到一个不知名的黑黝黝的地方。双手双脚都用坚韧的牛皮绳绑住,之後就听到外面有人叽叽喳喳地喊:“不好了不好了,那新来的小子跑了!”
略略苦笑了一下,高招。
不知道挽凤楼是怎麽对待逃出去的公子的,我漫不经心地想。估摸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自导自演地把我放出来,然後让晓沈把我当作不听话的公子教训一番,而不听话的公子可不可以去参加堂会呢?
当然不行。
王八蛋。
在黑暗中又饿又渴地呆了两天,我有时候会不经意间想起凛熙。笑容柔柔的,黑暗中有些模糊不清,我想我是被饿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