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护他一生,我还没有能力。
我只能把他交出去。
我知道他会恨我,可是恨我的人从来没有少过,不是麽?
……
……
晚上,我去找了岳飞儿。
他还是白衣宫人,过的不是很好。
衣衫单薄,房间简陋。
他蜷缩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嘴唇紧抿,睫毛在幽暗的灯光下投出了深深的影,即使是睡相,都带着股倔强的单纯。
我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正在考虑要不要叫醒他时,他睁开了眼睛。
又大又圆的黑亮眼睛有些朦胧,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
可是片刻之後,就意识到了我的到来。瞳仁里滑过一丝惊喜,可是又迅速被压了下来,他别别扭扭地瞪着我:“你回来啦。”
我微微一笑:“想我了没?”
“你!”岳飞儿张大嘴巴:“厚颜无耻!”
我笑得越发温柔,贴近了他有些纤瘦的身体:“这几天,你过的好不好?”
“好得很!”岳飞儿偏着头瞪我,却不由自主有些软了下来:“也不是……那麽好。”
我伸手,把他单薄的身子搂入了怀里,下巴在他脖颈处轻轻磨擦:“就知道……我如果不在,你这家夥肯定被欺负了。”
岳飞儿有些慌了,无力地挣了又挣,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看着他精致飞扬的脸,心底泛起一丝丝冷笑。
我一直是这样,伤人,就伤的彻底。
先是温柔,然後,狠狠地,满不在乎地,抛弃。
岳飞儿闭着眼睛,小声说:“那个戈渊,很过分,很讨厌。”
我面色不改,柔声说:“怎麽了?”
“他……他……”岳飞儿面色一红,接不下去了。
“他看上你了,想上你,对不对?”我笑得人畜无害,粗俗的话却自然地说了出来。
“夙墨!”岳飞儿面色不善,愤怒地盯着我。
我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开口:“那你怎样回答?”
“我让他滚开,离我远点。”岳飞儿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唇:“你不该这样。”
“俊痹婪啥!匀挥行!恢!!搿?
“为什麽不听话呢?”我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柔柔地说。
“什麽?”
“跟着戈渊,丰衣足食,还可以狐假虎威,保准这极乐宫再没几人敢动你,多好。”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宠腻地说。
岳飞儿整个人呆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颤抖。
“你说对不对?”我用一个简单的问句彻底让他崩溃。
“你,你怎麽可以这样?”他伸手想把我推开,声音抖抖的,已经谈不上什麽气势。
“你知道,我一直是个这样的人。”我点了点头,却没有放开手,他的身子也在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我漫不经心地继续:“你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明天,或者後天,去找戈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