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的窈窕身形,步成叡兀自脱了鞋履,掀开锦被,伸出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他嗅着她间的清香,在浓重的醉意熏陶下,忍不住回想过往种种,心绪渐渐变得凝重悲戚。
“予儿,自朕登基以来,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亦称得上是位好君王。
可为何上天要惩罚朕,让朕的两位儿子,接连罹难?”
紧闭双眼的秦予置若罔闻。
先皇子嗣颇丰,自步成叡登基掌权,各位亲王无不被掣肘制衡。
他基于前朝后宫的平衡,亦出于私心,对周绥一再纵容。
万事因果,如何怪得了老天?
步成叡感受着秦予平缓的呼吸,口吻低沉:“予儿,是朕做错了吗?你可怪朕?”
他是天子,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示弱过。
哪怕当初她仗着他的宠爱,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到头来也只是被呵斥敷衍。
他是天子,他怎会有错?
秦予无动于衷,只当步成叡吃醉了酒,昏昏沉沉胡言乱语。
身后之人未得到回应,将脑袋埋在她修长的颈间,语气柔软深沉。
“予儿……许多事,朕也千般为难……你不要怪朕……别怪朕……”
炽热的呼吸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或轻或重地喷薄在皮肤上。
她秀眉轻皱,本能地躲避,缩了缩脖子。
心照不宣的步成叡感受着怀里人的颤动,心里一痛,情动地顺势亲吻颈间柔软细腻的肌肤。
滚烫的唇瓣贴上来的一刹那,秦予再也无法假装,侧身欲伸手推他:“陛下……”
话音未落,细细密密的吻接连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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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沉重间,他一口含住她柔软的耳垂,状似气恼地用牙齿轻咬。
秦予浑身一震,盯着虚无的眸光木然而无神。
“陛下,您明日还要上早朝。”
“无妨。”
翌日,步成叡起身,宫女们为他穿戴好衣袍,他看向床上仍旧熟睡之人,唇边无知无觉勾起一抹沉沉笑意。
他撑着双臂,微微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脚离开。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秦予缓缓坐起身子,唤来宫婢备水沐浴。
沐浴宽衣后,云若端着一碗汤药进门,神情犹豫:“小姐,避子汤伤身……”
避子汤是当初怀有步竫泽时,秦予向彭子蓟讨要的。
当初没用,原以为永远也不会有用上的一天。
坐在矮榻上的秦予放下手中书卷,不以为意地从云若手中接过瓷碗,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云若忙接过空碗,从玉碟中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却只垂眸静静瞧着。
前朝局势暗流涌动,步成叡许久不曾开怀畅饮了。
沉思半晌,她忽而开口:“云若,你去打听打听,昨夜究竟生了何事。”
云若点点头:“是,小姐。”
早朝结束,周鹤接替步成骁镇守商羽,而步成骁留任京都一事,尘埃落定。
云若将此消息一并带回,秦予静望着窗户上的海棠花,只觉喜忧参半,百感交集。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的相遇,六年朝夕相处,到后来的分离,再到如今的再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