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上让你去冷泉宫住了三个月,你可有怨言?”太后轻轻抿了一口茶,似是很随意地问道。
“臣妾……臣妾自然有怨。”桃夭咬唇,低着头看地面,似乎要遮掩眼中的不甘,但声音却是无法控制的颤抖,充满了哀怨与怒气。
“臣妾乃太尉府沈家嫡女,从小学的便是国母的礼仪,沈玲蔓不过是旁支庶女,是沈家的奴!皇上将她接进宫里封妃,可有顾忌到我沈家颜面?沈玲蔓落滑胎,皇上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责任归咎在臣妾身上,剥夺了臣妾的凤印,更是让臣妾觉得——臣妾这后位坐着,如同儿戏一般。”
这些话都是沈愿景想说的,她没有机会说,桃夭便代她说了,也不枉费借着她的身份帮她重活一世。
偌大的殿中寂静到落针可闻,外面侍候的宫女太监都缩了缩脖子,掂量着听到了这种事他们还能不能保住脑袋。
桃夭眼眶通红,全然忘了身为皇后的威严与骄傲,如同一个普通小辈在向长辈告状一般:“臣妾小时候母亲便教臣妾要大度,因此,臣妾嫁给皇上三年,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皇上的事,也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事。”
“那淑妃滑胎之事……”
外头的洛珩闻言放慢了脚步,制止了太监宫女的行礼。
桃夭一字一句道:“此事若与是臣妾有关,臣妾这辈子都诞不下麟儿!”
如此
狠毒的誓言,别说是太后了,便是洛珩都听得心惊肉跳。
子嗣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更何况沈愿景是六宫之主,大齐的皇后。若不是真被冤枉被逼急了,怎会发如此狠毒的誓?
太后揉了揉眉心:“这事是皇帝的不是,哀家会与皇帝说。今日既然你来了,那哀家也难免要讨你的嫌了,你同皇帝已经成亲三年,这皇嗣为何还没动静?”
桃夭脸色一僵,笑得有些难看,“臣妾不得皇上宠爱,是臣妾的过错。”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帝独宠淑妃?她这个当皇后的守宫砂都还在,淑妃就已经滑了一胎,说出去只怕叫人笑话。
太后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门口的洛珩看到她快出来了,又想到刚刚听到的话,竟有些心虚,强忍住了想走开的心情,笑着和桃夭打了个招呼。
桃夭拿帕子拭着泪,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也懒得向他行礼,直接便走了。
洛珩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脸上的笑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沈玲蔓回去摔了不少东西。
不过冷静下来后,她又得意地笑了。
皇后指使人打伤她大宫女还当众羞辱她的事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沈愿景啊沈愿景,你是太尉沈家嫡女又能如何?在这宫里,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就只能被她踩在脚底下。
皇后又能如何呢?
思及至此,沈玲蔓心情十分好地叫来了宫女替自己梳妆打扮,将房里摔碎的东西
都清干净,皇上听说她被欺负了一定会来看她。
可沈玲蔓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洛珩过来。
去探听消息的小太监哭丧着脸跑回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皇上……皇上去凤倾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