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熠欢喜地将小脑袋靠进玛法怀里,“玛法,孙儿……孙儿其实知道分寸的,孙儿谨记玛法和阿玛的教诲,不会让您们失望的。”
……
“阿嚏!阿嚏!”乾清宫里,弘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怎么了?不是受寒了吧?让太医……”弘皙说着就要让奴才去传御医了。
“不用,大概是哪个想我了。”说得有些暧昧,笑容也比较真实。
弘皙低头,眼神中闪过异样的情绪,很快归于平静,不见波澜。
☆、后来3
永熠高兴地在归化住了下来,有着“胤禛”和茶古两人亲自教导,怪不得弘晖舍得把大儿子就这么送出京城,也料准了,先前给“胤禛”来信,请皇阿玛回京参加次子的抓周宴,是奢望了。
其实,弘晖是想念阿玛了,罢了,就让永熠代为敬敬孝心吧!
“还是弘晖知道你想要什么!”茶古不得不感叹,自从永熠那小子来了,很显然,“胤禛”的精气神更是不错了。
“胤禛”弯了嘴角笑道,“不过是想和你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哪来那么多理由。”语气平缓,是暖的。
茶古愣怔了,这人笑得很好看,可他刚才说了什么?他……留在归化……是为了什么,“你说……什么?”不可置信,然而茶古脸上已经扬起了灿烂的笑,一如既往,和许多年前,两人初识的时候,茶古似乎还是那个阳光的少年郎。
“胤禛”不是个容易动情的,历经两世,早些年,他更是从未再奢望过什么感情,还不如做一个前世被众人所说的那种“冷血残酷”的帝王。
三十八岁,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晚了吗?孙子都会下套诓人了!
男人和男人间的情感,盼了许多年,忍了许多年,等了许多年,也默默爱了许多年,不曾懊悔,更不愿放手。
或许,是在那个年少的日子,遇见了眼前的纯粹少年,嬉笑折腾,自由自在。
或许,是在那个热血的日子,一同上阵杀敌策马挥刀,青春似火,激情昂扬。
或许,是在那个黑暗的日子,彼此淡然一笑绝处逢生,从此性命相交不悔。
或许,是在那个明亮的日子,面对满纸的思念浓浓,经年无法忘怀的懵懂。
或许,是在……这个说爱的日子,那就说一句“愿意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永熠手中还抓着纸笔,兴冲冲跑到“胤禛”的书房门口,想要向玛法炫耀讨赏,这么难的术数题自己都解开了,不愧是爱新觉罗永熠,聪明绝顶,然而,沾沾自喜的小家伙,跑到门口顿住了脚步,“玛法……”
孩童稚嫩的话语,惊动了书房里沉浸其中的两人。
“胤禛”一把推开怀抱着自己的茶古,脸色有些微红,稍稍喘着气,本就不显年纪的太上皇,这下子,倒像是又年轻了几岁,身子倍儿棒,“咳咳……”欲盖弥彰。
茶古却丝毫没有“胤禛”的尴尬,反而坦然地侧头对着门口的小家伙笑得灿烂,多少年,茶古还是愿意做那个心思单纯快乐的少将军,笑容依旧纯净,他向来爱得分明。
永熠的模样可爱极了,当真才是个四岁的娃,不懂玛法和大将军在做什么?歪头想了想,大约只记得,在宫里的时候,偶尔瞧见宫中有宫女和侍卫或是太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结局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管事的一声令下罪不可恕,除了……
好吧!永熠努力回忆,终于想起来了,记得还有一次,瞧见阿玛在乾清宫和理亲王弘皙伯父……亲嘴了。
“胤禛”瞧见孙子神游天外的小模样,无奈苦笑,这孩子这表情,让他这雍正帝也猜不出,究竟是在想什么?第一次,竟是被孙子撞破,“胤禛”不由地脸上又红了几分。
他的一颗心,或许早已老去。
然而这辈子这些年,和着茶古在一起的时候,原来还能感觉,他爱新觉罗胤禛也可以任意自由,那些战马挥刀斩敌的肆意日子,这些闲云边城不事江山社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第二次生命。
……
晚上,“胤禛”检查了永熠的功课,就挥手让这小子回房歇息了,小东西又磨蹭了一会儿,缠着说是还要和玛法一起睡觉增进感情,最后是被茶古强势所迫,可怜兮兮地垮着小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怎么不一样呢?”永熠百思不得其解。
屋内两人的夜晚,是宁静的。
永熠再想了一遍,没有记错,那一次,在乾清宫,明明是阿玛狠狠扇了理亲王一个耳光,然后还很凶很凶地对着理亲王狠狠训斥了一通……怎么和今儿不一样呢?永熠苦恼了,果然,他还是太小了,不懂的事情有很多,阿玛说,永熠长大了,就会懂得。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哎,长大了,懂事了,可真是麻烦也多了,“来人,摆驾长春宫。”弘晖心中烦闷,想去长春宫静静。
自从额娘含秀离世,长春宫就闲置着,先前,阿玛还在京中,弘晖倒是常常约了阿玛,忙里偷闲在这里喝杯茶水,歇口气。
也不知道弘皙是怎么想的?先前两年在朝堂上处处作对,如今,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频频献殷勤,卖得什么药?弘晖不敢轻易相信。
弘晖和弘皙,注定了不会成为像是十三叔十四叔那样的默契兄弟,两位小叔叔在沙场能够将后背交给彼此,赢得战功累累,然而,从小到大,弘晖自问,面对弘皙这个哥哥,是有真心的,却也说多了是三分,换言之,弘晖也不会相信弘皙能有十成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