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男人不备,李康宁又抬脚踢了他两下,意图把他踹下床去。
奈何男人体格壮硕魁梧,挨了她几脚都纹丝不动的。
他喉结微动,将少女抱入怀中,声音微哑,“宁宁乖,别撩拨我了。”
“臭裴翊之,我才没有撩拨你呢,你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这些……”
她粉腮晕红,澄亮杏眸含怒,似要喷火。
旋即,她便朝外将芷兰喊了进来。
芷兰火急火燎道:“公主殿下,淮安侯方才在府中割脉轻生,现下大夫正在抢救,公主和驸马可要去瞧瞧?”
说话时,她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
从前芷兰对这牛高马大的驸马有颇多不满,如今得知驸马竟是当年在燕山救回公主的少年,对他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淮安侯是驸马之父,公主的公爹,于公于私都得去瞧一眼的。
李康宁微怔,但又并不太意外。
前几日她已知裴禹瑾非淮安侯亲子,淮安侯许是得知真相才……
思及此,她抬眸瞥了眼身旁丝毫不为所动的男人。
昨夜他从卫所一回来就折腾个没完,她昏睡过去前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桩事。
李康宁趿鞋下地,问道:“大夫怎么说?现在人醒了没?”
芷兰摇摇头:“人还没醒,但大夫说刀子落得浅,很快就止住血了。”
李康宁点点头,若有所思。
芷兰与新来的悦兰迎上前伺候她梳洗,并换上一身青梅色袄裙,头梳单螺髻,清简利索。
芷兰忽然小声问:“公主,佩兰在宫里整理画卷也有五六日了,可要传她回府?”
李康宁思忖半瞬,才道:“让她回来罢。”
鱼儿应该已经也快上钩了。她想。
待她们夫妻俩来到公主府西侧的淮安侯府时,淮安侯“恰如其分”缓缓转醒。
他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微臣……不便行礼,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李康宁在床榻旁的绣凳款款而坐,樱唇微启,又顿住了。
她实在不是很想称这人为父亲……
这样愚钝顽固的酒囊饭袋,与她父皇相提并论,都是折辱了她的父皇。
她父皇可不止是勤政圣明之君,更是除开朝太祖以外唯一御驾亲征的帝王。
半晌,她才缓声问:“淮安侯何故如此?我和驸马得知消息都极为担忧。”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裴翊之倒是立在她身侧岿然不动,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