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状似不经意道:“公主殿下,那顾三怎的这般闲?”
李康宁用指尖拨了下枝头上盛放的木芙蓉,随口道:“他原任巡盐御史,如今期满归京,许是在等候新派的职位罢。”
巡盐御史虽只是正七品,却是实打实的大肥差,也正是因这一点,巡盐御史是一年一任,防止御史勾结地方,向朝廷瞒报实情。
裴翊之见她这般了解那顾三的情况,整颗心如同泡在了醋坛子里,简直是醋疯了。
“宁宁……”他低低呢喃。
李康宁抬眸与他对视,却被他眸底汹涌的情绪看得一惊。
下意识要别开眼,却又像被什么蛊惑了似的,只怔怔看着他。
男人倏地垂首吻了下来,李康宁连双眼都忘了要闭上,呆呆地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
与平常相比,他吻得格外温柔,也格外黏糊。
不知过了多久,李康宁觉得快喘不上气来了,便推搡了他几下,却被他捉住双手并扣在了头顶。
男人恋恋不舍地松了口,薄唇又移到少女的耳廓轻舔着。
“乖宝,只要我一个人好不好?”他的瞳仁浑浊漆黑,喑哑的嗓音流淌着诱哄的意味。
因呼吸不畅,少女胸口剧烈起伏。
尤其她白嫩小巧的双手都被男人的大掌禁锢在头顶,像在受刑似的,愈发叫人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
裴翊之浑身热血似沸。
“宁宁,答应我可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潮红的俏脸。
他就像是一条没有安全感的狗狗,迫切需要主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放肆!”李康宁杏眸圆瞪,怒嗔:“快松手!”
她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被这般无礼地对待……
裴翊之喉头一紧,却还是松开了手。
他又倏地亲住了少女的耳垂。
李康宁浑身陡然一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他的亲吻抽走了。
男人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廓,让她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如蚂蚁啃噬。
若不是男人大手掐着她的腰肢,她恐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呜呜……你别,我答应你……”少女的嗓音又颤又娇。
男人闻言一顿,眸中迸射着光芒,“宁宁答应我什么?”
李康宁扭头想避开他火热的目光,小声道:“答应,只要你一个。”
她本就不是什么朝三暮四,耽于男色的人,光是应付他这一个就极为吃力了,也不知这臭男人在担心什么……
“宁宁说话算话。”他的嗓音低沉微哑,里面透着一股被欲望灼烧的味道。
李康宁耳边一酥,只觉心脏像被丝线缠了一圈又一圈。
一想到眼前男人可能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她既觉心软,又觉很是出了口恶气。
谁叫他这般可恶,每日净知道欺负她戏弄她!
思及此,李康宁又瞪了他一眼。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撩拨着裴翊之心坎儿的小钩子,叫他为之神魂颠倒。
“宁宁……”他呼吸愈发粗重。
李康宁吞咽了口唾沫,竟有些被他勾引到了。
可这是摆满盆栽与绿植的花房,怎么能做闺房之事呢?
她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按着人在花房里索取……
待回到了晴雪院内,李康宁缓过神来,当即吩咐护卫把驸马赶了出去。
裴翊之呼吸一滞,“宁宁……”
少女却偏过头去,气鼓鼓的不愿理睬他。
他心知今日确实闹得过分了,也就老老实实去了西侧流霞院歇下。
翌日午后,皇宫内。
因额鲁特部新任首领霍集一家在京城休整了大半个月,终于得到了当今圣上的宣召。
为此宫中特意小办了一场宴席。
李康宁坐在席上深觉无趣,便起身领着芷兰悦兰溜达到后头的太液池畔去了。
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年轻女子凑上前来,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官话——
“公主,你,就是,裴翊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