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看着贾琏,心中无奈叹气,这孩子真是和他那个好色的爹像了个十成十!“罢了,我老了,管不了了。只是若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老婆子我绝对不会再留着他!”
贾琏闻言欣喜拜下:“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宗!”只要能留下顾子尧就好,他也绝对不会再让贾珍有机会伤害顾子尧!
贾珍养伤的日子,心里的那股邪火一直没有发泄出来,忍不住又叫了之前伺候的那个丫鬟过来。只是那丫鬟摆弄了好一会儿都毫无动静,贾珍的脸色青青白白得变换不停!怒火中烧之下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于是宁国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不敢请太医来医治,只能去外面请了一个坐堂大夫来。但外面的坐堂大夫哪里比得上太医,都说贾珍近期要修身养性,房事不可过于频繁,许是过一段时间就能再自起雄风。
贾珍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他深知这件事绝对有蹊跷,他转头看向荣国府的方向,他敢肯定对他下手,让他无法施展雄风的人定然是贾琏无疑!除了他,他想不通谁还会给他下药用这种法子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恨声道:“贾琏!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人,我要定了!你,我也一定会教训!
求去
经过这件事之后,贾琏不叫他伺候的时候,顾子尧整天就待在屋子里,研究他的剑谱,修炼他的养身诀。事实证明,唯有自己靠得住。虽然后来贾琏找到了他,但万一晚了点儿怎么办?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落日余晖浅浅落下,铺了一地的金黄,就连天边晚霞都将半边天际染的绚烂。
顾子尧刚要出去,就听见一两个小厮从门外走过。
“要我说,做小厮还得是顾子尧那般的,没见琏二爷那个在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子尧才是府里头的琏二奶奶呢!”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让顾子尧有些不舒服。
“比不了啊,谁让咱们没有那张好脸!只能求求自己的老子娘下辈子给自己生得好看些。”一个小厮笑嘻嘻地问道:“你们说顾子尧是不是早就上了二爷的床了?”
“我看八成早就不清白了,咱们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能忍着美味不吃?”
“小声些,万一被听到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了,他还能将咱们也给撵出去?!”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音量。
“说不定是伺候的好了……”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唯有那几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嘲笑得笑声还在脑海中回荡。
顾子尧白了脸抿唇不语,听到这话,他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就出去和他们对质,但是思及贾琏对自己的态度,他又不确定了,贾琏对自己真的起了那种心思吗?他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常言道红颜祸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一个男人还能被人再三惦记。
他苦笑,眼里泛着涩然,他原以为贾琏和贾珍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他对自己这样的好,和贾珍的心思并没有不同。只是他不像贾珍那般不要脸面罢了!顾子尧自嘲地扯起唇角,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顾子尧拿出自己签到得来的银子,眼里闪过一抹坚定随后走出了房间。
寻到人时贾琏还对着他招了招手,笑容满面道:“刚才还说要你过来候着,没想到你就来了,看来你我倒是有些心有灵犀在的。”
若是以往,顾子尧只会以为这句话是再普通不过的玩笑话,可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不由得有些尴尬。看着贾琏眼里的欣喜凝视,顾子尧只觉得浑身都发毛,他慢慢走到贾琏身边,从袖子里拿出钱袋放到桌子上。
贾琏看了眼钱袋,微抬了抬下巴:“这是何意啊?”
顾子尧垂下眼眸避开贾琏注视的目光,低声道:“自我入了府中,就三番两次的劳烦二爷救我于水火。如今更是因为我而伤了荣宁两府的和气。我想若不是二爷相帮,老太太怕是早就惩罚我了。”
他将钱袋往贾琏那边推了推,“我若是继续留在府里,怕是日后还会再生波澜,所以我打算赎回自己的身契。”
贾琏脸上的笑意逐渐冷了下去,“若是我不放呢?”
顾子尧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清亮如星的眼眸直视着贾琏:“留我在府中,迟早会让两府生出嫌隙。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厮,却也不愿伏身而侍。到时候二爷兄弟阋墙,恐怕老太太也不愿意看到,与其那个时候没有体面得走,不如现在就离去。”
贾琏紧紧盯着顾子尧的眼睛,他眼里的坚决让贾琏心里直发苦,之前不曾说要离去,怎么忽然之间就想走了?看着顾子尧不自在得避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暗道:莫不是子尧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意思?那么他选择离开就是表明自己不愿意伏身而侍?这是拒绝?
折扇轻合,贾琏用扇子将桌子上的钱袋挑起扔到顾子尧的怀里,“你有没有想过,你前脚出府,怕是后脚就会被贾珍绑走?”
顾子尧皱眉道:“若我是良籍?难不成他也敢强抢良民?”
贾琏轻笑着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顾子尧的天真,“我们这样的人家,一张籍贯那就是顺带手的事儿。你说你是良民,他却说你是奴籍,你能怎么办?你无权无势,他是宁国府的主人,承蒙祖荫让后人受惠,谁会为你一个平民百姓出头去质疑他的话?到时候你若被他绑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上哪儿救你去?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子尧知道贾琏没有说谎骗他,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心底更加得发凉。这个世道,律法从不是为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