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隆科多你这是犯了什么罪?”康熙望着下方跪着的三人,神情莫测。
见隆科多自称“罪臣”微微皱眉,他这个表弟他是清楚,的,为人桀骜,若说他做错了什么事,康熙是相信的,不过是看着他的身份和能力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能让隆科多自称“罪臣”……康熙的目光看向了胤禛,看来是他的四阿哥现了什么,一定也不是小事,隆科多逃脱不掉,不然不会这样卖乖。
不过,胤禛这么铁面无私的吗?哪怕是改到了佟佳氏名下,面对佟佳一族这样有力的支持,都能够视若无睹?他这个儿子难不成是当代包拯?
怀揣着对胤禛的怀疑,和对隆科多的考量,康熙看着底下沉默不语的三人,突然转向了钱晋锡。
“钱晋锡,你说。”
突然被叫全名的钱晋锡一愣,这叫他怎么说,说隆科多手下的酒楼疑似售卖“御膳”,但是他胆子小没有管,结果被四贝勒掀桌了?
“臣、臣……”
“皇阿玛,还是儿臣来说吧,钱大人是儿臣请来的,不知全貌。”
胤禛这话一出,钱晋锡瞬间松了一口气,四贝勒是个好人啊。
而康熙的注意也被胤禛吸引了,他打量起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隐隐透露着一股冷气与怒意的四儿子,点了点头,说道:“行,胤禛你来说。”
他倒要看看,隆科多到底做了什么,打开了四儿子的冷气开关。
“回皇阿玛,儿臣昔日听闻宝和楼的盛名,今日正好带着福晋去宝和楼用膳,”胤禛直起身子,向康熙回禀:“儿臣当时点的一桌膳食交给了梁公公,还请皇阿玛允许,将这桌膳食呈上来。”
“一桌膳食?四弟你这是搞什么,拿宫外的东西讨好皇阿玛吗?”
“胤禔!”
见殿中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胤禔这才现,自己一时嘴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儿臣知错。”尴尬的告罪,胤禔在康熙质疑的目光下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假装无事生。
胤礽嗤笑,随即又很是不爽,就胤禔这样的家伙,居然有胆子和他相争?关键他偶尔还争不过这家伙,胤礽郁闷了。
没了胤禔的打岔,康熙看了胤禛一会儿,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哑谜,点头应允了。
“可以,梁九功拿进来吧。”
“嗻。”
梁九功应声,进殿前四贝勒交给他的食盒,他已然要小太监按四贝勒的要求摆好了。这会儿皇上同意了,殿外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小桌子进来了,桌子上正整齐摆放着四贝勒带来的膳食。
小桌子摆放在正中,无论是龙椅上的康熙,还是站立两侧看戏的胤礽和胤禔都看得很清楚。
而正是因为看得清楚,三人皆面色一变。
抑制不住愤怒的胤礽最先开口:“隆科多,你大胆!”
本就看不惯隆科多目中无人的模样,仗着是皇阿玛的母族表弟,连他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此刻看到一桌子熟悉的“御膳”,胤礽还有什么不明白,无怪乎四弟生气。胤礽也感到了深深的被冒犯感,新仇旧恨加一起,看隆科多更加不顺眼了。
“臣有罪!”隆科多叩,额头撞击在地上的声音清晰无比。
“保成。”康熙面对胤礽越过他先开口说话的举动,倒没有很生气,只觉得隆科多确实不知好歹,辜负皇恩,难怪把他的好儿子气到了。
胤禔在一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好好好,区别对待是吧,自己插嘴就是斥责,老二插嘴就不在意,这让谁能服气啊?
“胤禛,你继续。”康熙看向胤禛,他可不认为这个四儿子会因为一桌“形似的御膳”就生气。
“是,如皇阿玛所见,当时宝和楼的小二说是可以做满汉全席,掌勺的也是御厨,儿臣只当是酒楼的吹嘘之言,谁知真按照宴席内容点了,上来的这一桌菜肴,不仅是形似,连口味也是一模一样,甚至……”
胤禛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望向身边一同跪着的不敢抬头的隆科多,狂放冷气。
“甚至什么?”康熙已经开始生气了,克制着怒火继续问道。
“甚至口味更甚宫宴。”
胤禛这话说完就不再言语,康熙和太子都燃起了怒火,只有还没有听懂的胤禔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康熙,忍不住追问:“怎么可能?外面的膳食模仿的再像,口味还能比宫里好,宫里用的食材可都是最好的……”
胤禔说着说着,看到康熙充满怒气的眼神,突然就明白过来了,“贡品啊……”
“胤禔!”
“儿臣知错。”听见康熙的怒吼,胤禔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该死,又说出来了。胤禔没忍住闭上了眼睛,你说他今天来凑什么热闹,早知道拜见完额娘就早早出宫的,趟什么浑水?
“你给朕面向墙跪着,再多说一句,就跪到外面去!”
“是,儿臣遵旨。”胤禔沮丧的挪到了墙前,默默后悔,多嘴什么,被皇阿玛迁怒了吧,他就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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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都顾不上幸灾乐祸了,看向隆科多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截留贡品,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而康熙冲着胤禔泄了怒火后,再看向隆科多的目光满是被背叛被欺瞒的羞恼和怒火,还不等他作了,钱晋锡猛得叩认罪。
“臣有罪,臣实在不知、不知贡品的事啊……”
钱晋锡知道现在出声就是在摸老虎的胡须,还是暴怒的老虎。但他不认不行啊,截留贡品可比外售御膳罪责大多了,不认罪,被打成同谋了怎么办?他还不想九族消消乐啊。
他是真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了,早知道了……他不敢抓人,还不敢上报吗?
“你是有罪,顺天府尹是白当了!”康熙怒斥,显然是知道了钱晋锡之前的知情不报,不过再怎么生气,康熙的理智还是在的。他知道钱晋锡顶多是碍于隆科多的权势不敢多说,但贡品一事以他的胆子是不敢掺和的。
一想到隆科多的权势都是他给的,隆科多仗着他的喜爱胆敢欺君犯上、截留贡品,康熙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强抑制着情绪,康熙追问:“胤禛,你是如何确定这酒楼背后是隆科多的?”
不是不信背后是隆科多,相反事情一明了,除了隆科多,康熙也想不到第二个有胆子这么做的人了。但再怎么生气,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胤禛到底真是偶然现,还是蓄谋已久呢?是真的大公无私,还是有所图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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