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复述道:“祥云珠宝是在17:30分左右发现失窃的,监控视频从早上九点一直到发现失窃的时间,很完整,看第一遍的时候我怀疑是员工监守自盗,借着给顾客看物品的时候藏起来,但是经过第二遍、第三遍筛查,基本排除这个可能,筛查过程中才发现这儿有问题。”
有人问:“这个不见的是不是出租车司机?”
很显然不是。
视频里黄衣服的男人一直没有出现正脸,甚至连侧面都很模糊,但身形体态不像成年人。
操作电脑的民警调出另外一段视频,时间显示仍然是昨天下午,16:58分22秒,离祥云珠宝几百米远的路口,一个高个少年招手拦下出租车,少年穿着米色西裤,白衬衣灰色毛背心,还打着领带,衣服十分眼熟,好几个民警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没有人开口。
从出租车停下到少年打开后车门,有六秒的时间,在第七秒发生在祥云珠宝大堂里的诡异一幕再次浮现,这次,黄色衣服的人并不是消失,而是忽然出现在另一侧后车门边,看动作,这个人往车后座上放了什么东西。
一秒之差,相隔几百米的地方在半分钟内连续发生两次“大变活人”,连心理素质过硬的民警们也不得不汗毛直竖。
之后他们看的监控录像来自各个路口,一直追踪到这辆出租车和169路公交车相撞为止。
“先不管嫌犯是怎么做到的,我有一个问题,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作案动机是每一起案件的关键点,但是这一次就一个民警提出来,其他人都忽略了。
“如果说出租车司机是接头人,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对方,反而在有学生上车的时候放在后座……不怕被学生拿走吗?”
“也许接头的就是这个学生也说不定……”
“不可能!“有人提出来:“失窃的珠宝和金条全部在死者,也就是司机身上找到,如果是学生,车后座的情形肯定比前面的司机清楚,不可能会把赃物留在车上让死者得到。”
“说是这么说,司机昨晚就死了,现在除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黄衣服的男人,就只有这名学生有可能知道情况。”
负责失窃案的警察做出结论:“星期一联系s大附中校长,要一下周五下午没有在校上课的学生名单,该名学生目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男,家在长宁路段几个小区里的优先考虑。”
这时有人提出:“如果真的是附中的学生,宁春苑和水秀江南这样的低档小区不需要考虑了,要么是上豪城的,要么是佳士龙庭的,只有这两个小区的住户才有钱把孩子送进附中。”
“嗯,这次涉案金额太高,上面急着要结果,周一一定要找到这个学生!”
几个民警一头应声,眼睛却都往电脑屏幕上瞄,似乎一秒不盯着,那上面的某个黄色身影就会在不经意间转过脸,冲着屏幕前面的他们露出笑脸……
两百多公里外的星星谷里,一无所知的喻词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酒嗝。
山楂哥是个坏人,离开城市脱下伪装的那群大哥大姐们也不是好人,路上还说带的是啤酒,其实只有瓶子是啤酒瓶,里边全是泡酒!吃完饭集体回归童年,丢手绢、大树松鼠什么的小游戏足足玩了两小时,接着就在篝火边挖一圈小土坑,埋进木炭烤肉吃,什么牛筋、五花肉、鸡翅、羊肉,还有平菇、土豆、韭菜什么的,自己烤自己吃,那时候就开始喝酒,女的能免,男的不能,要不是梁少洵替喻词喝了几杯,喻词估计早就找不到自己的帐篷在哪了。
有个三十几岁做爹的酒量不行,喝高了想回帐篷结果摸到河里去,现在还在火边披着毛巾打喷嚏。
山楂哥找了两片药给他吃下去,大家才放心了,果然还是跟专业的团队出来好,连药的品种都带得很齐全。
梁少洵说去拿外衣,去了就一直没回来,喻词坐了会,越想越担心——梁少洵别是也掉河里去了吧?
他走回帐篷一看,梁少洵坐在帐篷口,低头瞪着脚丫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出了神。
“梁少洵?”
“呵呵……”
“干嘛?醉了?”
“呵呵……”
喻词明白了,这家伙醉了,只会傻笑。
他蹲下去给梁少洵脱鞋子,嘴里说:“进去睡,我弄湿毛巾来给你擦脸。”
防风灯虽然能照明看路,看鞋带还是看不清,喻词只好摸到丢在帐篷口的头灯打开,一看,梁少洵的脸红得像滴血,眼神很迷茫。
喻词顿时好笑——这家伙,看着挺能喝的,酒劲一上头就“轰”的一下直接冲翻了。
“梁少洵。”
“呵呵……”
梁少洵平时也能喝几瓶啤酒不带变脸色,没想到这么容易醉,醉了以后还直犯傻……
“梁少洵……”
“呵……不刷牙!”
“……”这什么跟什么?
“进去睡。”
梁少洵突然大吼:“不刷牙!”
“好好!不刷牙!”喻词很快把梁少洵的鞋子脱下来,把人推倒进帐篷里,然后喷驱蚊水。
“不刷牙!!”
“……”旁边帐篷都笑起来了,喻词简直想找臭袜子把梁少洵的嘴堵上。
可是还没完,可能小时候被刷牙虐待惨了的某人很坚定地又嚎了一嗓子:“我就不刷牙!!!”
山崖上入睡的鸟都被吓醒了。
整个营地寂静了几秒后爆发出好几个狂笑声,喻词把刚刚翻出来的洗脸毛巾甩到梁少洵脸上:“二货!你再嚎滚出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