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聂小倩甩了一下头,一头青丝诡异地飘了一下。
小翠急忙后退,发现聂小倩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威胁了一下,她恼怒地瞪了聂小倩一眼,抱着婴宁折身一闪,不见了。
叶生长叹:“何止人鬼殊途,鬼、妖也走不到一起,在书里斗了几百年,好不容易出来了,何苦……”
聂小倩低下头,轻声说:“以后……我不会再远离公子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烟,风一吹就散开了。
……
青烟袅袅的火堆旁半蹲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头顶发髻与其说是发髻,不如说是土坨坨更形象。
他手里抓着一只鸽子,另一手做出要拔毛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
“哎!我是鬼,我又不用吃东西,半天喽!有人的肚子饿得我想听不见都不行喽!我倒是想烤只鸽子待客,可惜客人躲着不出来,鸽子啊鸽子,你说怎么办?”
这当然不是自说自话,喻词就坐在离火堆不远的几级石阶上面。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与其在这人面前,还不如回去和荒草搏斗,后来,他有了“武器”以后,无往而不利,干脆就在这个破破烂烂的镇子上面留了下来。
会土遁有什么了不起的?
从哪冒出来,一铁锅打下去,叫你还从哪滚回去,看火堆边那人脑门上的两个包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打地鼠嘛!幼儿园小朋友都会玩的。
至于肚子饿……
“穿越”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平时没挨过饿,这会肚子不争气地一个劲鬼叫,可被对方用一只活的鸽子就引诱过去自投罗网,显然对方太高估喻词了。
那鸽子连毛都没拔,喻词看着它绝对不会跟食物挂上钩,想勾引人过去,要是拿天府的棒棒鸡,老茶坊的熏鹅还有门,最次也得肯德基的奥尔良烤翅吧!这么一个活的鸟类,毫无食物的香味和外形,很难让喻词产生食欲。
看引诱无效,这位大侠准备拔毛,鸽子“咕”一声,被捏住了嘴。
活的东西,喻词无法联想到食物引起条件反射,可他一直紧紧盯着这边,怕那土拨鼠还有别的招数,看到土拨鼠捏着鸽子的嘴壳,喻词纳闷,没杀过鸡,可他看人杀过,有谁杀鸡还要封口的?
还在想,那边唰唰几下手起手落,羽毛乱飞,动作还停利索的,好好一只鸽子现在成斑秃了。
鸽子像是才发现要成盘中餐,疯狂地抽搐挣扎起来,这下毛飞得更多,几乎成秃鸟。
忽然灰光从鸽子的两个乱抽抽的爪子上发出,大侠飞快地把头往后一闪,躲过道:“你闹什么!?烤一下又不会死!”
喻词明白了,好啊!这鸽子也是个妖怪啊!!两个合起来想骗他呢!内讧了!
内讧得很彻底,眨眼功夫一人一鸽就打了起来,你来我往的,渐渐往喻词这里靠过来。
喻词心里冷笑:来吧!等你们半天了。
大侠抓住鸽子一扔,鸽子好似无力地飞撞过来,喻词一甩铁锅——
“当!!”
正中。
鸽子飞出时发出少年人的叫声:“打真准啊!?”
大侠紧跟着扑过来,喻词再反向一甩……不好!被大侠飞起一脚,铁锅脱手飞上天了!
“啊!”喻词眼冒金星,被扑倒的时候撞了一下头。
“嘿嘿!”大侠狞笑:“打两次是我让你呢!你还以为能打我第三……”
“当!!!!”
自由落体落下的铁锅……
大侠头一垂,趴下了,后脑勺上再加一个包。
喻词费劲地推开人:“第三次。”
看着翻倒在一边的大侠,喻词无限苦恼,他没时间在这里浪费!梁少洵怎么样了?来了这里十几个小时,那边家里该发现了,还不闹得兵荒马乱的,可是要怎么才回得去?
跟穿越众很快就适应环境不同,喻词一点也不想穿越,一点也没想长住此地,周六一早还有考试的!!!
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的担忧,作为学生的本职马上冒出来了,喻词管不住地乱想:化学老师应该会觉得平衡了,化学他只空着两题,而今天的数学和物理,他缺考。
不知道是遁地术玩得太没智商,还是那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踢飞铁锅,然后自己钻到下面让落下的铁锅打晕的技术太无敌——对身旁的这个家伙,喻词失去了警惕心。
这家伙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喻词没乘机开溜,一坐起来就乐:“知道跑不过我,不跑了?”
追喻词是件很打击自尊的事情,喻词没跑让大侠找回了不少感觉,头上顶着三个包,不影响他得到好心情,乐呵呵地说:“我叫知秋一叶。”
喻词正犯困,听到连头都没抬起来,闷在胳膊里说:“你叫知秋一叶?我还叫燕赤霞呢!”这年头,连鬼都能扯。
大侠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你认识燕赤霞?”
喻词从胳膊里抬起头,一脸困倦地反问:“谁不认识?我连那电影里的诗都记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没错吧!电影台一没节目放就放这个。”
“你说什么?”
大侠一脸惊讶。
“嗯?”喻词莫名。
“你说十里平湖霜满天!”大侠很亢奋:“你怎么知道的?”
喻词冷静地把满身土的大侠推开了一点,在大侠满含期待的目光里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然后走到屋檐外看看天,还是灰的,就没有其他颜色,再捏了捏两边肩膀,右边已经不疼了,可左边还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