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头的青年差点跟喻词撞在一起,仰脸笑道:“我是雪峰户外的,叫小帅,你好!”
喻词站在帐篷门口,知道梁少洵在里边忙着干什么,加上身体里的感觉未褪,有点紧张:
“你好,我叫喻词,我跟我同学都在……出什么事了?”
小帅递过来一个本子,用笔点点帐篷:“好,你同学是哪个?”
喻词找到梁少洵的名字指给小帅看,小帅一看两人名字后面登记的都是s大附中,笑意多了几分:“出了点事,但是不关你们事,别过去看,等警察来处理就行了,对了,才起来没吃早点吧?到火边坐着稍等一会,我跟山楂姐点完人再给你们下锅面条。”
“谢谢。”
显然问是问不出来什么事了,喻词等小帅走开后朝周围看了看,说实话他还有点小庆幸,眼下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几个女的全都坐在火边,有一个抱着孩子哭得很大声,她身后站着两个男的,看样子怕她冲动。
营地的帐篷边三三两两的站着人,他们的目光全都投向河对岸。
河上的桥是用倒下的大树干做的,绑着几根木头稍微加宽了点,最宽的地方不到三十厘米,胆小的女人过桥还要男的在两头和中间扶,前一天来时走过,现在那桥上站着个不怎么高却很壮实的男人,靠营地这头的桥头还站着好几个男的,看他们站的位置就像拉开了一个隔离带,防着有人过桥。
喻词向河对岸看,这个时间,太阳还没出来,山谷里更是阴暗,加上对岸树林比这边密集,很难看清楚什么,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有个男人站在两棵间距不大的树中间。
喻词注目看了会,一股怪异难言的感觉涌出来。
那个人不像站着,像被树挤着挂在那……
他走到河岸边,距离拉近了,可还是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出穿着深红色的t恤和灰绿色的裤子,依稀是团队里的某个人,莫非那就是他们嘴里说的“现场”,不许人家老婆过去,还把人都隔开,难道死了?
这件事很奇怪,山楂哥怕有人夜里掉下河,厕所坑都挖在营地同一边岸上,不到回城的时候,没理由跑到对岸去。
喻词正在奇怪,身前“哗啦”一声水响,他一低头,看见半米外的两块石头后探出一张惨白的脸,那是张男人的脸,短头发怪异地贴在额头上,小小的眼眶里却有一双很大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喻词!
“!”
喻词一吓,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一个人。
“喻词,怎么了?”
差点把心脏吓得跳出来,喻词惊魂未定地借着梁少洵的手站稳,手指向两块石头那:“梁少洵你看……”
没有人脸,那什么都没有,前后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那张脸消失了。
喻词一下子说不出话,连嘴唇都变白了。
梁少洵拍拍他肩头走到石头边看,石头后面就是河水,河中央的水因为光线不佳还有点黑,靠岸边的地方已经清澈见底,连水底的石头都能清楚看到,什么也没有。
可要说什么都没有,也不全对,从水面到岸边石头背后的干泥地上有水迹。
这条小河流速很低,在夜里才能听到流水轰响,靠营地这一段河道又宽又平,根本翻不起水花,这些水迹是谁留下的?梁少洵查看的时候还有水在向下流……
喻词想走过来,梁少洵回身把他拉着往帐篷走,好像不打算让喻词发现那些水迹。
“你眼花了,拿上杯子毛巾,我们过去要点热水刷牙洗脸,一大早的,我才不想碰冷水,冰死了。”
喻词撇嘴:“你才该好好用用冷水。”
梁少洵朝下面看看,没脸没皮地笑道:“我可是帮你解决了,要不一会你给我弥补一下?”
“滚蛋!!”
喻词的脸色又红起来,钻进帐篷翻出杯子、牙刷、牙膏、毛巾等物品,全部用扔的扔给梁少洵。
溪降自然是做不了了,两个小时后,山楂哥领着路,把警察带进来。
警察一来,太阳也照进山谷里,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团员们心情才稳妥了下来。
来的警察不少,八、九个人,有一个像是领导,一直在训山楂哥,见到山楂姐和雪峰户外的小帅和老胡子以后,把他们四个人叫过去一起训,山楂哥拿出各种证件,那个警察看都不看,一个劲地骂人。
有个女白领看不下去,走过去说:“这位警察,山野和雪峰两个俱乐部都是合法俱乐部,山野还是省地理协会的,这个地方的路线也是有批准文件的,您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团员情况?”
她说话还算客气,可那个警察一挺官肚,气焰嚣张:
“要问肯定是要问的,我难道不能教育一下人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们带着人漫山遍野的乱跑,能出吗!?”
山楂哥忙拉那个女白领,想让她回到火边,还一面对这个警察说:“张警官,团员本来是来放松的,结果出了这事,大家心里不好受,您多体谅……”
“哼!”这位警察显然不买账:“好好的城里不呆,要跑到大山里来找死……”
女白领本来给山楂哥面子,已经准备往回走了,听到这一句立即转回去:“请你们来办案的,你到底是警察还是市长啊?死了人你还不查案,跑来教训人,还说什么找死的话!不懂办案的话拉线隔离现场,逐一询问知情者,这总该懂吧!?”
警察脸上横肉一拉:“你怎么说话的!?”
两句话的功夫,两边居然就吵起来了,而且看那警察的样子还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