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娘也说过她的直觉很准,必要的时候可以依从心里的感觉行事。
“柳枝,你有没有办法和娘联系上?或者是娘身边的人也可以。”
柳枝不说话。
桑夏知道这就是默认了,只是大概娘交待过她什么话,她不能认。
“我不是要去见娘,娘既然说现在不能和我相见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我都听娘的。”桑夏定定的看着她,“如果有办法,你给娘传个消息,许家有诈。”
柳枝猛的抬头。
“你没听错,许家有诈,但是我拿不出直接的证据,我写封信,你让这封信尽快送到娘的手里,能不能做到?”
柳枝毫不犹豫的点头。
珍珠忍着心惊立刻去拿了笔墨纸砚过来,倒了点茶水进去磨墨。
这封信桑夏写得很慢,她把她的怀疑,疑虑,想法全都一一写明,足足四张纸才写完。
吹干墨迹,桑夏吩咐道:“一定要快,我担心对方针对的是娘。”
桑夏声音都有些抖,她是真的害怕,有人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对付娘,而她却不能和娘并肩作战,头一次她嫌弃自己不够出色,不管是武技还是心智都远远不够。
柳枝接过信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难得的多说了一句,“小姐,您该相信夫人,夫人若是这般好对付,又怎会让人如此费尽心机。”
桑夏闭上眼转过身去,从柳枝的话里她再无侥幸,关潘许三家之事,针对的就是娘!
这封信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桑宜容手里。
冷佳笑道:“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知道柳枝能联系上夫人的。”
桑宜容抽出信,只看了个开头就明白了,她让柳枝跟在夏儿身边并不是要看紧她,而是让柳枝从今以后跟着夏儿,只听她一人命令行事,她给她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不管夏儿怎么说怎么求,都不能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也不能因为夏儿说几句就心软与之联系。
她会松口送信,事情肯定不小,果然如此。
“你看看就知道了。”
冷佳看完后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夫人,您说如果一开始就用心培养小姐,是不是……”
“她在没有任何人提醒的情况下也能发现这些,不比精心培养的差。”
“也是。”冷佳笑得感叹,“小姐无拘无束的长大,除了依夫人的要求看尽量多的书便没有被条条框框还有那些有形无形的规矩约束住,眼光就能不只限于一处,看别人看不到的,想别人想不到的,夫人,说不得小姐今后会比您更强。”
“我只愿她最先强起来的是心。”
“小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低头慢慢的将信折起来,冷佳笑容渐渐敛了起来,“没想到最先背叛的会是许晋。”
“他不是一个人,家族是荣耀,也是负担,更何况人也是会变的,当年他跟随大家的举动一起离朝,心里未必就甘心,抓住送到眼前的机会符合他的性子,冷佳,你不用这么早就觉得失望,他是第一个,却未必是最后一个。”
冷佳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们怎么能!是您给了他们一切。”
“人走茶凉罢了,他们觉得我躲起来这么多年必然早就没有和他对抗之力,审时度势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是人之天性。”从冷佳手里接过信,桑宜容始终平和的眼神中添入些许温情,“只是没想到夏儿竟会那么巧的认了许家的小辈为妹妹,眼神未免也太差了些。”
“说到这个。”冷佳忍不住又笑了,“小姐以后要是知道她曾经离夫人您不过两街之隔却不曾得见,不知道会有多懊悔。”
“离开我身边对她有好处。”那孩子,明明她不曾如何娇惯她,她的性子加上经历也注定了不可能像其他母亲一样和女儿亲密,可夏儿从小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赶都赶不走,让她时常心软得不行。
她的女儿,只有离开她身边才能光芒万丈!
安老爷子的话她不得不信,那人这般逼迫于她,她也没有其他路可走,既然如此,从今以后她不仅不会拦着夏儿的路,还会给她铺路。
她便让那人看看,十七年前他尚需得仰仗于她,十七年后她可会怕他惧他!便是坐拥天下又如何?她的女儿抵得了他所有!
☆、026章无须再忍
京城的一处宅子里,安平之坐在床上撑着额头问,“多久?”
没头没尾的话,但只要是安家的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并且此时屋里的人脸上都透出喜意,“公子,只得七日。”
安平之抬头,“七日?”
“是。”从门口进来的老者上前坐在床沿给他把了把脉,“她能镇住你的三魂七魄,公子,确实如此。”
“未必就与她有关,我昏睡的日子本就越来越短。”
老人摇头,“公子无须在这上头和自己较劲,之前公子昏迷最短的时候是十二天,而这回只得七日,这代表了什么公子当明白。”
他明白,可就因为明白才不愿意承认,这些年家中和他想尽办法,最严重时他甚至为了抵抗昏睡让自己伤痕累累,这些努力竟然都比不得在一个女人身边呆上一阵有用,骄傲如他怎么受得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就算她以后是万万人之上也不行。
不过既然事实如此,他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他总能有办法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掀开被子下床,安平之问,“外头有何消息?”
“秦沛去了三贤府,京中自从许家之后便不安稳,当年跟随皇上走过来的人都人心惶惶,生怕也遭灭门,尤其是这几天,不少人家都在大肆招罗身手高强之人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