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郝珍珍预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他会大哭一场,特意在身上带了包手帕纸。
闺蜜刚刚跟她和好,还在寝室里等她。
郝珍珍站起身,“我该走了,我不知道谎言牌桌还会发生什么,你们自便。”
她想说,谢谢你们撕碎谎言,让a市大摆脱无尽的暴雨。
可她为了自我污名化,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憋了半晌,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声谢谢。
男人没反应。
郝珍珍正要离开,乌遥忽然轻声道:“帮我把柳行舟叫过来,我有些事要和他商量。”
“好。”
柳行舟很好找,随便喊一嗓子,就抱着收纳箱出来了。
也不知道乌遥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非要在那叠豆腐块。
关门的瞬间,郝珍珍隐约听见医务室传出微弱的哭声。
有了爱人的安慰,他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直到那扇木门,再也掩藏不住他的悲伤。
————
自灾难降临后,a市从未如此热闹过。
阳光穿过树木的枝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郝珍珍进入广播室,放出最后一首曲子——《人类为何追随太阳》
悠扬舒缓的钢琴曲在学校内响起。
一个女孩推开门,“走了珍珍,室友还在等咱们。”
郝珍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你不恨我?你真的原谅我了?”
“死都死了,还谈什么恨不恨的。一切都结束了,珍珍。别把自己困在这,走吧。”
学生们拖着行李走在林荫道上,一如当初怀揣着梦想,走进这所学校。
他们和朋友告别,在迈出校园的瞬间,化成点点白光彻底消散。
几个相熟的宿管阿姨,拉住路过的学生给她们拍了合影。
学生告诉她们,这玩意没用,死了什么都用不到。
阿姨翻看着照片,说也算留个念想,或许下辈子还有机会见面。
黄毛站在保安亭旁,一遍遍给父母打着电话。
没人接。
他以前总觉得父母又老又土,和自己有代沟。
如今他们之间,真的隔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鸿沟。
“喂!李凯,凯哥!”
一声呼喊打断了黄毛的思绪,他抬起头,五个室友正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