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声音,快要震碎金天懿的耳膜,她的头很痛,就昏倒过去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不是景区深红的枫叶了,而是漆黑的夜,那里没有星辰。
那里一片漆黑,像是用黑色涂料刷过一样,看不见一点儿光明。
她的保姆阿姨守在她床边,看见她醒了,就开心的说: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保姆阿姨有些迷茫: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也是饿到了,怎么会这样哦,今天没吃饭吗?
说罢,她拿了一碗红糖粥:来,吃点儿。
红糖粥颜色很浓,看起来很香。
保姆阿姨喂她,她大口的吃着,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了粥碗里。
后来,她在保姆阿姨的带领下,出了院。
林锦绣没来看她,金宝丰也没有。
回到家以后,林锦绣坐在沙上磕着瓜子:又是装的吧,天天装,装,像你那个傻逼二舅妈一样能装,都是和她学的吧。
金宝丰也磕着瓜子:说什么呢,她才多大,哪里有那么多心眼子。
林锦绣笑了。看向金宝丰:怎么,说你的女神,你心疼了?
金宝丰被戳中了心事: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我女神不是你吗?
林锦绣噗嗤一笑:算你识相。
那束红色枫叶,被插在玻璃瓶子里,红的像,那个保安头上流出来的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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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天龙啃着鸡腿,抓了一枝枫叶扔到地上:不想看了,越看越丑。
金天懿心想,不是你下午说好看的吗,嚷着吵着非要带回家。
又惹了一堆事儿。
这会儿又说不好看了,你是神经病吗?
她自然看到了那个牌子。
林锦绣和金宝丰也看到了,但他们两个根本不会在意,他们向来如此,随心所欲。
林锦绣把瓜子皮扔进垃圾桶里:你也是,关键时刻添乱,不知道像你弟弟一样出气。
金天懿已经不想说话了。
金宝丰继续说:你看你弟弟多聪明,替你爸我出气,多好。
林锦绣又磕上了瓜子: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多好。
回忆很长,是一条河。
眼角的泪也是一条河。
这是记忆里,她第三次非常的恨林锦绣。
第一次,是金天龙出生满月的时候。
她听见林锦绣说:我终于有儿子了,等的真久,生女儿有什么用,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吃。
第二次,是十岁那年在林家,林锦绣先打林芷,然后和林风吵架,回家以后又打她的那一次。
林锦绣按着她的脑袋,说她蠢,说她笨,说她不知道帮妈妈,不如林芷那个小贱人伶牙俐齿。
说她就是向着苏子衿那个贱人,说她那么向着苏子衿,让她去做苏子衿的女儿算了。
后来的漫长的岁月里,她长久的沉默着,然后对林锦绣和金宝丰的恨,也越来越多。
她恨他们为人父母,却不好好教育子女,动辄打骂。
她恨,她恨的太多了…
记忆像暴雨来临时的浓云,不断的翻滚。
心头的阴翳,也像天上的云。
她的眼泪打湿了枕头,她没有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是怎么流出来那些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