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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你用不着拉上我（第1页）

沈归荑钻身去了厨房，羊肉腥味重，故而需要用各种香料腌制一段时间。

本以为能等到沈南枝过来同自己一块儿烤，没想到却等来冬杏急匆匆的呼叫声：“姑娘！姑娘，出事了！”

沈归荑手中的刀“突”地一声立在白板上，她抬起头：“什么事？”

“好像是老爷打算送二姑娘去北暮寺，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牵扯到了大姑娘，这会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二姑娘全在芙翠堂呢。”

沈归荑想起昨天在宫里时沈芊禾看向她们时奇怪的神情，她当时竟没当回事。

“你去替我拿身干净的外衫来，我们去芙翠堂。”

沈芊禾势必不想再去北暮寺了，可她能拿出什么理由来搪塞呢？

等赶到芙翠堂时，里面已经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周淑慎站在最里头，气得掀翻了手边的桌子，那些茶壶啊碟子啊碎了一地。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能说出什么来！我当时就说不要她去不要她去，你呢？！你可曾听过我一句劝？这下可好，都敢攀咬自己姐姐了！”

“什么攀咬不攀咬的，没准我禾儿说的就是真话！”姜素素撑着腰，丝毫不落下风，“我就说你这个沈南枝啊，平日里看起来知书达理的，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姐姐！可真是好教养！”

“你！你！”周淑慎捂着胸口骂不出话，她本就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在骂人这块上本就讨不得好。

“别你啊我啊的了，好姐姐，可问问你的姑娘吧！真要有那回事，就去求求桓王收进去，好歹能做个姨娘妾室什么的！”姜素素嘴上讽刺得干脆利落，心里却不是滋味得很，怎么这样好的事没让沈芊禾遇到。

那给桓王做个妾也是好啊！也不知道这个周淑慎在装些什么，难道还想让沈南枝做大不可？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嚷嚷什么嚷嚷！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沈荇语在廊上踱步，头疼得看了一眼屋里的姜素素，“做妾？你当真以为妾室是好做的？更何况他还是帝王之家！真真是被那些蝇头小利蒙了眼，见识短的东西！”

“不做妾室又能怎么，老爷，你摸着良心问问，就凭着咱们这种地位，能去给桓王做正妻？”姜素素幸灾乐祸地直起身板，仿佛看到了沈南枝将来嫁入宫门，被桓王的正妻欺辱消磨的日子，就像她一样……

“我呸！这事是不是真的都还没定下来的，要你在这里吐粪水出来污了老娘的耳朵！”周淑慎拨开众人跑到姜素素跟前，抬起脚就冲着她胸口踹了下去。

丫鬟们乱做一团，沈芊禾哭得几近昏过去，她爬到周淑慎脚边，死死地拽住周淑慎的裤腿：“大夫人，你不能如此偏袒啊！大家都是沈家的姑娘，你也要为着我和三妹考虑啊！”

“你用不着拉上我！”沈归荑大剌剌地站在门口，个子不高，气势却足得很，“二夫人刚才胡搅蛮缠就是在替沈府考虑了？！二姐姐你也偏袒得很，怎么不去求你娘闭上嘴别瞎嚷嚷！”

“你，三妹，我知道你同大姐关系好，那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我一直同大姐姐在一起，你倒是说来听听，她如何跟桓王扯上了关系？！”

这个沈芊禾又唱的哪一出？！刚才她在门口听了个一知半解，什么桓王，什么做妾的，这会脑子不仅乱得很，脾气也上来了。

她真费尽心机地不想让沈南枝和苏景翎染上关系，这个沈芊禾可好，三言两语的就想毁了自己之前的努力！

真该关在北暮寺一辈子！

周淑慎此时像落水之人看到稻草一般，紧紧地拉着沈归荑：“你是说真的？你一直都同南枝在一块儿？”

“一直都是。”沈归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沈南枝的身影，“她人呢？”

“刚才拉扯之中磕到了头，在里屋昏着呢，我让人去请了老太太来……”

沈归荑顾不得去屋里看一看，而是咄咄逼人地看着沈芊禾：“你说啊！”

那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气势震得沈芊禾身子一颤，连苦也嚷不出来了。

“咳，说便说了，禾儿，你说，让他们心服口服！”姜素素被狠狠踹了一脚，此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这要放在平时，她肯定要哭天喊地地抱着沈荇语卖卖惨，可当下，只要能摁死沈南枝，她的禾儿才有翻身的机会，她也才能摆脱周淑慎的压制！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芊禾其实也拿不准，她在青荷院里头越想越气，后来就钻了牛角尖似的觉得沈南枝肯定跟桓王有一腿，不然桓王怎么会说那样的话？不然他怎么会刚好也从福阳宫出来？不然为什么沈南枝回来的时候会衣衫不整？

她本就是赌气地嘟囔了几句，可谁知被进来送水的姜素素听到了，母女俩凑在一起一琢磨，是了！一定是这样！这个沈南枝，竟然敢跟男人私通？！

众人等了半晌，沈芊禾却支支吾吾地说不了话，姜素素急得从地上爬起来：“你说啊，你这个丫头！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理了理领口被踹脏了的衣裳：“那就我来说吧，沈南枝这丫头昨日进了宫，跟桓王发生了肌肤之亲，这丫头已经失了名节，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上书一封，让桓王娶了南枝丫头。这要说起来，也是当今天子的嫡子，身份自然是我等人家拍马都追不上的，姐姐你也别去想什么正妻不正妻的了，失了桓王这个女婿，后头怕是没人敢要一个……嗯，那样子的姑娘，你说呢？”

沈归荑拉住蠢蠢欲动想冲上去打人的周淑慎，皮笑肉不笑道：“哪样子的姑娘？”

“哎哟，自然是，你还小，三丫头，等你大些了自然就明白了。你要相信，二夫人不会害你大姐姐的。”

沈归荑眼中一片厉色，她怎么能不懂，倘若昨日在宫里没有白知潼，而是被苏景翎救了上来，哪怕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今日这么一闹，沈南枝这辈子也完了。

好险……好险……

“爹也同意她说的？”沈归荑望着杵在门口的沈荇语，突然心生失望，屋里吵成这样了，他都不曾劝过几句，难道上一世自己心中那个仁慈如山的父亲，是假的吗？

“如果真如她所说，为夫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上书一封，我儿不能白白让人……”后头的话被淹没在空气里，众人都心知肚明。

“二夫人是从何得知昨日桓王跟我大姐有肌肤之亲的？”沈归荑深吸了口气，拉着周淑慎找了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煞有一股审问犯人的气势。

姜素素拿手推沈芊禾的背，示意她快说出来，这些细节姜素素哪里知道，这么一来，自己明显就落了下乘。

“昨日福阳宫中，你还不承认？”沈芊禾抖动着肩膀，不断自我催眠事情一定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可怎么收场？

都怪自己这个娘太冲动，什么都还没计划好，就贸然来芙翠堂抓人，真是，回回都拖后腿！

“福阳宫？我承认什么？”沈归荑不断反问，就是不直接说出反驳的话，“是承认我和大姐姐去了趟茅厕？还是承认半路上刚好遇到了镇北侯府的白姑娘？”

沈芊禾脸色黑得能滴出水，她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难道不是桓王也在福阳宫里头？我半途也想去茅厕，谁知在福阳宫门口正好遇到桓王从里面出来，还边走边系衣裳。”

“没多久，沈南枝也回来了，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明眼人一看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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