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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八九不离十（第1页）

水云把那两张皮子抱到沈归荑面前，果然是洁白如雪，一丝杂色都没有，触感柔软，这样好的皮子，怕是京里找不出第四块。

“想来是给我大姐备了一张。”沈归荑把皮子叠好，笑着打圆场，“可惜这样好的皮子，穿出去肯定打眼，嗯……不如你替我送给娘娘吧。”

“啊？”如安为难地挠了挠头，“你真舍得？这要送出去了，往后可就没有了！沈妹妹，你自己留着吧。”

沈归荑却是坦然自若地瞥了一眼那团雪白，悠悠道：“我是个什么身份，在京城里头恐怕得排个倒数，这样好的皮子，莫要说娘娘没有，就是许娇、李洛薇，她们都没有，我就算是收了它，做了衣裳，怎么穿得出去？”

“穿就穿了，还怕她们说闲话不成？！”如安赌气站起身，从水云怀里拿过那两块皮子，不由分说地塞到沈归荑枕头边，“你尽管拿着，让我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我替你教训她们！”

沈归荑用右手拉住她的手腕，下巴点点床沿，示意她坐下。

“我是不怕闲话的，可我家中还有年迈的祖母和兢兢业业在朝中谋生的爹爹。若让人知晓这皮子，只有我沈家和郡主才有，旁人会做何猜想？郡主同四皇子要好，四皇子又同桓王时时同进同出，这稍做联系，便会以为沈家攀上了桓王，站好了队……”

如今官家虽然身强体壮，但人总有老的一天，加上底下的皇子年纪都大了，却还没个立储的风声。

苏景翎是唯一嫡出的，按理说这储君之位不疑有他，等到了那一天，他顺势登位便是。

可要被搬到明面上来说就是大忌了，怎么，皇帝还好好儿的呢，就等不及攀上皇子了？这是在希望他早点让位？！

如安脖子一凉，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差点酿下大祸：“那，那真是怪可惜的，我明日就拿去送给皇后婶婶，你放心吧，我一定说清楚是你送的，保证不邀功！”

邀功不邀功的沈归荑不在乎，反正也不是她猎来的。

在陶然宫的这些天，沈南枝写过信给她，大概是心中有所怀疑，在沈家人眼中，她才学了几招医术，怎么就一直待在郡主宫中不回来了？

最后还是如安亲自走了一趟，说除了她，还有德妃娘娘，因想着前几日沈南枝头受了伤，就没好再招她进去。

沈荇语想到德妃送来的几大箱子谢礼，觉得如安这个说法也信得过去，便托了她好好盯着沈归荑，莫让她闯祸。

沈归荑这两天心中揣着事，把可疑的人在心中来来回回过了几遍，最后决定去一趟北暮寺。

如安听后直摇头：“你伤还没好。”

“不妨事了，能走能跑的，只左手碰不得。”沈归荑自然不会跟她说自己要去北暮寺，这是自家的恩怨，于是找了别的由头来搪塞她，“这是我想的赚钱的法子，可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叶家姑娘呢，我得亲自去同她讲一讲画册要如何做，这可不能靠你们传话了，一个说不清，就容易做错。你放心吧，有冬杏陪着呢。”

如安一听她打算开铺子，不由得皱了眉怀疑：“多累啊，能赚多少银子？沈妹妹，你要是缺首饰什么的，我把我的给你啊！反正我平时戴不完，放着也浪费了，你等着啊，我让水云……”

“不是首饰的问题。”沈归荑按住她，若不是上一世她跟如安处成了朋友后了解了她的性子，知道这个小姑娘心直口快，底子是良善的，怕是此时已经翻脸了，“我也不能一直都靠你呀，我出生比不上我大姐，没准将来没有陪嫁，去了婆家万事都得自己一分一厘地做打算，那还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多赚一分也是好的呀。”

大概是被说服了，如安只得把冬杏拉到一边嘱咐她一定好好照顾沈归荑。

隔天一早，天还未亮，沈归荑就找人套了马车悄悄摸摸的出了城。

不是逢年过节上山烧香，庙里人并不多，甚至连大门都半掩着。

在宝殿门口扫地的小僧狐疑地抬起头，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这位姑娘，今日本寺只能烧香，不提供斋饭，还望见谅。”

沈归荑虔诚地站在殿门外头拜了拜，因左手受伤动不得，便使唤冬杏去铜炉里头点了三只香。

“这位小师傅，请问前些日子送来的沈家母女现在何处？”

小僧放下扫把，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姑娘是何人？”

“我是沈府的三姑娘，今日前来是受了家中父母的嘱托，想来看看二夫人是否康健，还望小师傅行个方便。”

那小僧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便往右手边指了指说道：“她们在最里边那间堂屋，此时应该在诵经抄书，你去后莫要留太久，耽搁了时间，她们今日中午就吃不成饭了。”

沈归荑笑着道了声谢，看来这两母女的日子过得还真不轻松，这样平时在府里头，怕是连床都还没起吧？

北暮寺的堂屋一共有十几间，大抵是沈荇语特意吩咐过，留给姜素素母女的那间，是最破最小的。

门上还破了个洞，估计夜里头想睡个安稳觉都难。

站在门口，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诵经声，不肖细想，这是姜素素的声音。

“咯吱……”

沈归荑推开门，被里头陈年烂木头的气味熏得眯了眼。

“二夫人好。”

她一身素衣，头发用一支银簪挽起来，款款而笑，眼里却是冰凉一片。

姜素素吓得失了声，指尖一用力，手中的佛珠顿时断开散落一地。

沈芊禾本来伏在案桌上抄经文，闻声吓得手一滞，笔尖上的墨水滴了大片在纸上也未曾察觉。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震惊？”沈归荑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蒲团上的姜素素，从这样的反应来看，八九不离十了。

这对黑心肠的恶毒母女！

“你……你怎么……”姜素素想站起身，不料跪了太久，小腿已经没了知觉，“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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