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晚上的饭菜,由一个胖胖的女人送了进来,乔白鹭始终没有回来,她心情不佳,对那些饭菜只稍微看了看,几乎原封不动地退下去了,那个胖胖的女人看着动也没动的饭菜,像是要哭出来了,木兰莺问她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又像是打了个哆嗦似的,慌慌张张地退下去了。
这女人一定是认出自己是旁边鬼林里的妖女了。
木兰莺心想。
晚上十点的时候,乔白鹭还是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木兰莺心情愤懑地拉开衣橱,看着里面清一色的男人衣服,伸手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进到洗手间,在这样现代化的浴室里洗浴简直就是享受,她在里面消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来,身上穿着他的长衬衫,到床头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她心中的愤懑变成担忧,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念头让她坐立难安,走到窗子处,向外张看,夜晚的乔园仿古的景观灯亮着,照得楼下十分明亮,空荡荡的园林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他这个时间还没回来,到底是做什么去了呢?
后半夜的时候,她被鼻子上的一阵刺痒惊醒。
醒来看见乔白鹭蹲在自己面前,正看着自己笑。
她身子动了动,感到胳膊和后脖颈一阵酸痛,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显然先前站在窗前等他的时候,太累了,顺手拉了把椅子坐着,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然睡过去了。
鼻子上的那阵刺痒是他手里拿着一朵红玫瑰,刚刚用玫瑰花瓣碰触了她的鼻子,她担心太久,这时候看见他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夜的担心化作气恼,嗔道:“你做什么去了?”
“给你买花,看看,好看吗?”他把玫瑰递到她面前。
“才一朵——”她一边接过来,一边还是追问:“到底做什么去了?”
“处理一些事情。”他答。
“什么事情?”她问:“连我也不告诉?”
“一些这个那个,你不要问了。”他说着,在她面前的地毯上坐下,抬头看着她问:“你在家吃饱了没有?”
“我没吃。”
“为什么?”
“我担心你,吃不进去——你的电话打不通,你为什么要关机呢?”
“担心我吃不进去,那个李姐估计又要操心新花样了,告诉你个窍门,你每次想要吃些不一样的,只需要把她端上来的东西一口不动,李姐会自动学做很多新菜式上来给你尝,她的手艺比大厨还好。”他对她说。
“说这些干嘛。”她对他瞪眼,虽然睡眼朦胧中眼神不若平时伶俐,但意思到了,“我一定要知道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他欲言又止,看着她,嘴角翘起,满脸不像说真话的样子。
“你什么?”
“我出去买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木兰莺。
木兰莺没见过,端详着上面的英文牌子,和很显眼的“激薄”两个字,她一脸疑惑,打开包装,里面一串淡蓝的铝箔分隔小包装,她不懂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扑哧一下笑了,将东西抢过来,放在一旁地毯上,对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不着急。”
“你要是以为这么就能糊弄过去,你就想错了。”她有些生气了,先前脸上的娇嗔全都不见,很严肃地盯着他问:“我就是要知道你干嘛去了。”
他脸上轻松的神色消失了,看着她,两个人目光相对,他问道:“为什么要知道?”
“这样的日子你丢下我一个人,不知所踪,我没有权利知道吗?”她反问。
他嗯了一声,想了想,答道:“你确实有道理——我去看我妈妈。”
木兰莺琢磨着他的脸色追问:“去看她说什么了?”
“让她同意我们结婚。”
“她同意了吗?”木兰莺有些关心地问道。
乔白鹭点头答:“当然同意了。”
“那你爸爸呢?”她盯着他追问。
他回视着她,手上的红玫瑰轻轻转动,说道:“他会消失,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木兰莺脸色变了,她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身子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后半夜的夜凉,还是因为震惊,问道:“消失?你——什么意思?”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无法左右你的幸福,我今天就是去忙这个了。”他说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问道:“你不喜欢这样吗?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我——”她喉咙堵着,说不出话来,用手扶着椅子把手,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身上突然感到一阵骤寒,开了暖气的室内也无法让她感到温暖。
他站起来抱着她,轻声说道:“我说过了,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俩的幸福,你认识我这么久,看我说话不算数过吗?”
“你——你说他要远走高飞了?”她声音稍微恢复过来了,刚刚的颤抖消失,只剩下一丝微微的疑惑在内。
“是,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带着你妈妈吗?”木兰莺问:“我不信卓阿姨会消失,她……”
“我妈妈今天下午把他送走了,她知道他要出差,然后他应该长久不归,后来会主动要求跟我妈妈离婚,他们分开之后,我会尽力不让我妈妈伤心太久。”
“可是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他愿意离开呢?”她问。
“这个法子——不能告诉你。”他答。
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地哼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在他身上,听见他说:“我定了婚礼的日子,这个月的月末,在世外桃源,到时候我家所有的亲故都会来,妈妈和舅舅也都会出席,婚礼会很隆重,你到时候打扮漂亮一点,吓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