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1页_皇子finatic(莫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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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今儿非要出来便是为了瞧那位贾贵妃的？在宫里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么巴巴地出来看吗？”

说起来水昇这热爱美人的爱好，最头疼的便是瑞诚帝了。早在水昇八岁的时候便偷偷跑到他的后宫里头仔细看了他的几个妃嫔，即便水昇那时候的年纪还小，但他嘴上一口一个“美人”地叫着，还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那活脱脱是个色中饿狼的眯眯眼，更是让瑞诚帝脸色黑得可以跟锅底媲美。

咳咳，也不知道瑞诚帝对贾家的看不惯中有没有“吃胭脂”的功劳，谁都知道贾家那个凤凰宝贝蛋便是抓周抓了个胭脂，之后最爱吃女孩子嘴上胭脂的，而小二十能够这般，定然是被他们带坏了！

——话说，瑞诚帝你这样想的时候有没有考虑一下现实，水昇那时候根本没见过贾宝玉，贾家的宝贝蛋也根本见不到养在深宫之中的水昇好吧！

“宫里和外头怎么能一样？”水昇笑起来，猥琐之气扑面而来，“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出墙的花更是招人眼啊！”

“什么出墙，瞎说什么！”水欣往水昇的头上怕了一下，没使力气，却惹得那小子嚷嚷着头破了往他身上猛蹭，硬实的大脑门顶在胸口上，猛不防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起开！”水欣推开那拱乱了头发的脑袋，口气略有严厉地说，“好好地，再捣乱你就自己去吧！”

鉴于水昇好色的祸害能力，瑞诚帝为了自己的后宫纯洁着想，早早便给他开了方便之门，允许水昇平日里出宫玩耍，倒是水欣，被上皇拘在身边教养，错失了这个权力。

怕把十九皇兄惹急了真的不跟自己同去，水昇忙表示乖乖的，同时伸手拉住了十九皇兄的手，同样是手，并不多一根指头也不少一根指头，然而拉在手里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种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哪里是那些美人的手能比得上的？

真正的美人就要像十九皇兄这样，不仅脸好看，连手都是挑不出瑕疵的，再有脚……往那描龙绘凤的靴子上瞥了一眼，再看看水欣那悠然的眉眼，十九皇兄的脚一定也很好看，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看看！

见水昇保证不闹了，水欣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混世魔王真闹腾起来的时候，他可降服不住。

在宫门口出示了令牌，两个人光明正大出了皇宫，而同一时间，启祥宫中，着装整齐的上皇坐在桌旁，手才拿起笔来又放下，看着微微颤抖的手，还有那滴在纸上已经晕染开的墨点，轻轻叹息：“还是老了啊！”

李胜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回答的他继续沉默，心里头还在寻思，上皇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说起“老”来，空穴来风，必然有因，总不会是无缘无故想起来的吧！

上皇坐在椅上，又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不持笔的时候，那手的颤抖并不明显，随手捏了块儿糕点放入嘴中，清甜的味道并不能吃，却让他感到了牙疼，隐隐的疼痛并不十分剧烈，然而牙齿的松动总在强调着年龄。

李胜默默看着上皇拿起来吃的那块儿糕点是适才十九皇子咬过一口的，他没有吭声，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出现，他早已经惊讶过了，现在看到无动于衷，也只能说是习以为常了。

“说是长大了，却总爱吃这样的甜食，哪里是真的长大了？”上皇一口口吃完了那块儿糕点，又等了好一会儿，细细咽下那味道了，方才拿起茶盏来，只喝了一口便忍不住这般说，好像水欣长不大便是自己不会老一样，语气中带出遗憾感叹来。

“十九殿下还是有些孩子气呐！”李胜顺着上皇的话说，目光中无意流露出了一点儿慈爱之色，上皇的儿子那么多，真正被他看着长大的，不过十九皇子一人而已。

看着一点点大的小人儿从在乾清宫门口席地翻滚闹着要见父皇到现在大呼小叫一口一个父皇，那样的没规矩是宫中独一份儿的，而那样的没规矩又显示出一种宫中没有的活力来，让人看着也觉得心年轻了，脸上的笑容不觉也有了。

心里头道一声狂妄，李胜倒把那十九皇子当做自己亲儿子一样看待，满心满眼的期望，因为这期望，他也不由多说了一句：“虽则如此，到底还是要考量着成家立业的大事了——总要您安排好了才放心。”

听到前半句莫名起了怒气的上皇想要反驳什么，听到后半句哑了火，面前没有明镜，他却似再看到镜子中自己那衰老的容颜苍白的两鬓，他已经老了，还能看着那孩子多久呢？他能给的宠爱真的能保那孩子一生快活么？

许多复杂的心思皆在无言中静默成树梢上渐渐低沉的余晖，当天空归于黑暗的时候，上皇的一双眼格外明亮起来，一日没有安排好小十九的以后，他就一日不能服老！再度打起精神的上皇又是威严有加，即便已经是上皇，他却仍然掌控着一半的权力，而这些足够他安排好十九的一辈子，那个自己可能看不到，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一辈子。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从未想过人生还会有第二种可能的上皇于此时只是叹息着自己的“老”，却并不知道在他面对那少年自卑于自己老了的时候，这份爱儿子的心态便在不经意间起了变化，不再那么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