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金戴银,衣衫轻薄,胸脯白花花地露了老大一片,歪歪扭扭地坐着,半点规矩也不合。
哪里是什么侍女,分明就是个专爱勾人的妖艳货!
“你!你们……”
王书敏难以置信地望向曾得功和陈容容,心口抽搐不停,脚下也虚软了。
此刻,陈容容也反应了过来,可脸上却毫无羞愧之色,反而妖妖娆娆地站起来,走到曾得功身边立着,目光斜斜地扫过来,那般镇定自若的模样,倒像是王书敏这个曾家大娘子做错了事。
“娘子,你误会了!”
曾得功心中暗骂一句,忙捧出急切的神色,奔过来想扶住王书敏,却被方如逸不动声色地挡开。
“书敏姐姐,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慢慢说。”
方如逸搀着说不出话的王书敏坐下,瞥了一眼曾得功,忍着气道:“这位就是曾老爷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子又是何人?我书敏姐姐把你说得那般好,你可别负了她。”
没等曾得功开口,她瞪了陈容容一眼,又道:“你这女子为何打扮成这样?衣不蔽体的,也敢跟着出来服侍老爷?”
陈容容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素日里的温柔可人样,全然抛到脑后,一下越过曾得功,手指直戳到方如逸脸上来:“你这小蹄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我的嘴!”
方如逸毫无惧色,盯着她肃然道:“我乃正三品昭武将军独女,你是哪家的贵眷?”
她故意把“贵眷”二字说得响亮,陈容容瞬间气结,可又惧着两人身份有别,不敢对方如逸动手,只扭糖似的粘在曾得功身上,柔柔弱弱地哭个不停。
王书敏心里虽说乱糟糟的,但见陈容容那副故作娇弱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
火一蹿上头,身子竟也有了力气,登时站起来,扯住她用力一推!
陈容容见势不好,忙跌坐在地,捂着脸哭喊起来:“杀人啦!救命呐!”
“住口!快住口!”
曾得功慌得去捂她的嘴,可她的身子却甚是伶俐,左闪右避的,愣是没让曾得功得手。
“你究竟是谁!为何同我夫君在一处!”王书敏气得大喊。
“娘子误会了,实实误会了!”曾得功忙奔过来,想搀住她,却被她躲开。“娘子,这女子我从来不认得的……”
“曾郎!你不是说这王家婆子脾气差,性子急,我才是你心尖尖上的的人么!”陈容容捏着嗓子道。
王书敏脑中“轰”的一声:“你,你说什么?王家……婆子?”
陈容容暗中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不善:“难道王娘子还当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么?”
“住口!”曾得功吼道。“娘子别听她胡说……”
“曾郎!奴家何曾胡说!这不都是你亲口告诉奴家的么!”
陈容容的声音越发响亮,神色却是凄楚。
就在这时,雅间的房门忽地被推开,余照和王书敏的侍女芍药满脸震惊地立在门口,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爷?”看见曾得功,芍药又惊又疑。“老爷怎会在此处?这女子又是何人?”
陈容容落泪如雨,眉间却闪过一丝得意:“其实,其实奴家是你曾家的二夫人。”
方如逸沉声道:“曾家只有一位夫人,何来什么二夫人,你这女子莫要满口扯谎,污了曾老爷清誉!”
“奴家,奴家没有胡说,曾郎!奴家不敢求什么妾室名分,可你也不能忘了这些年,同奴家的恩情呀!”
陈容容嗓音尖利,不住地叫喊起来,那声音嚷得出了屋子,走廊上的客人们顷刻间围到了门前。
院子里赏梅的公子、姑娘们也听见里面的动静,不知是哪个好事的,竟一下从外头把雅间的窗子给撬开了。
隐在暗处的私秘,霎时见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