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放心,这才埋头开始采珠,谁知刚寻了两颗,方与辰就不见了!
“江国舅你快出来罢!别吓小人了!”
他抖着嗓子喊了一阵,可来来回回的,却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他没法子,正要再钻进水里找一找,不远处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探头望去,只见江与辰大口喘着气,一手举着三只珠蚌,另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两把。
“江国舅!”
他惊喜万分,忙游过去,一把拉住江与辰的手,道了句“得罪”,扯着他飞快往岸上游。
不多时,两人上了岸,采珠人总算松了口气:“江国舅方才一直不露面,真要把小人吓死了!”
江与辰看他一眼,脸上带着闲闲的笑:“这就要吓死了?你是在海里讨生活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胆子反倒小得很。”
“江国舅,你是皇后娘娘的亲弟,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小人的祖宗都要被挖坟了!小人便是有十个胆子,也担不起这样的大罪啊!”
江与辰仰头大笑,海边的日头照在他恣肆随性的脸上。
他在海边一月,晒得黑了些,身子在海水里腾跃了好些时日,练得更为健壮,此刻上了岸,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流动,爬过他块块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在天光下甚是耀眼。
采珠人把珠蚌从腰间的篮子里掏出来,在岸上一一摆开:“江国舅的水性真是好,要不是小人知道江国舅是在京中长大的,只怕要以为国舅是我们海边人家的公子。”
“玄海滨我常来,识得些水性罢了,跟你们采珠人相比,不算什么。”
江与辰没被恭维话冲昏了头,双手在腰间摸了两回,把珠蚌全都拿出来,扔在沙子里,拍了拍手又要下水。
采珠人一下跳起来,拉住他道:“江国舅别再去了!这些珠蚌尽够了!”
江与辰回头数了数:“我摸上来的不多,只能做副耳环和钗子……”
“小人这里还有好些个,便是串把项链也足数!”
见采珠人满脸紧张,江与辰不去为难他,点头道:“行吧,都打开瞧瞧。”
采珠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拿起一只珠蚌正要划开,远处却传来奔马的蹄子声。
江与辰侧头一看,是左仲的贴身护卫。
护卫收住马,刚落地便举着一封信高喊起来:“江国舅!京都有信来!说是十万紧急!”
江与辰心里咯噔一下,只当是傅杉那边出了什么岔子,立即展动身形,倏忽间到了那护卫面前。
“怎么回事?是谁送信来的?”他拿过信,边拆边道。
护卫喘了口气:“是魏临派来的武师,说是方姑娘下了大狱,旁的没细说。”
江与辰猛地抬头:“方姑娘?下狱?你没听错?”
“没有,那武师说事情原委都在信里写着,江国舅一看便知。”
事关方如逸,江与辰心里一下乱了。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抽出折简来,试了好几回才勉强展开。
魏临的信写得甚是详尽,连方左两家准备如何相救方如逸,都记得一清二楚,显然是存了不想让他担心的意思。
可江与辰心里却越发地慌。
傅杉的事,三日前就办完了,他想着玄海滨的南珠甚好,既然来了,自然要给如逸带些稀罕的回去,做成头面饰物,好叫京中女眷狠狠羡慕她一番。
却没想到,不过耽搁了几日的功夫,她居然被梁王算计,还下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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