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科榜公布,等到杜迁的事在城中抖落开。到那时,方家人会明白我并非纨绔,杜迁那边也无须我出面,如逸自会收拾他。”
魏临低头细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公子,原来你这个一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你的人,竟还有小心翼翼,守礼守节,非要在某家人心里造出一个好名声的时候。”
江与辰眉头一横:“胡说!我明明最知礼了!”
魏临故意点头:“是也,满京的人都没你懂礼数。”
“还不快去查?”
“走了!”魏临嬉笑着越过他,推门出去。
……
梁王府外。
夜凉如水,钩月挂了下弦,杜迁匆匆赶到角门前,见四下无人,轻轻扣了两声。
角门很快从里面开了条缝,一名小厮望见他的面容,也不说话,只是把门缝开得大了些,比了比手势,请他进来稍候。
关上门等了许久,小厮才带着一名护卫从廊下走来,正是杜迁前几日在窄巷里见过的那位。
护卫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杜公子怎么突然来了?”
杜迁眉头微皱:“我有要紧事,须得立即回禀王爷。”
“王爷今晚在府上宴客,不得空,若不是天大的干系,杜公子不如明日再来。”
说罢,护卫拱了拱手,转身要走,杜迁心底一下翻起怒意,拦住他道:“方如逸今日被京兆府放了出来,难道王爷不着急?”
护卫扫他一眼,平静无波:“这件事,王爷已经知了。王爷没有怪杜公子办事不力,怎么杜公子反倒如此说话,连请罪的意思都没有?”
杜迁飞快道:“不妨告诉你,让方如逸出狱,是我的手笔。”
“你!”护卫吃惊不小。“杜公子为什么这么做!”
杜迁冷笑:“为什么?难道你不知?我帮王爷拿下了方家,可王爷却连我唯一的请求都不肯办。现下方如逸已经答应嫁给我,她兄嫂也承应此事,再过一段时日,等铁坊的案子了结,我们两家自然要把亲事过明路。若我真娶了方如逸,一心帮扶方家,不再理会教坊司里的那位,不知王爷的一番打算,可否落空?”
护卫一声不吭,沉默半晌才道了句“等着”,转身往府中奔去。
不多时,他从廊下回来,对杜迁拱了拱手:“杜公子,王爷有请。”
杜迁跟着护卫来到偏厅,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望见元轼从门外进来。
“王爷。”他拱了拱手,姿态却有些傲然。
元轼并不看他,自顾自走到上座高位,坐下道:“杜公子还真是好手段,能让方如逸进大牢,也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出来。”
杜迁挺直腰杆:“小可不才,只是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法子罢了。”
元轼解下腰间玉佩,在手中把玩着:“玉不琢不成器,人也如此。杜公子这般行事,不怕本王雕琢你一二?”
“王爷早就已经拿捏住了我,又何必再说什么威胁的话?”杜迁脸上却没有生气模样。“如今我已得了方家的信任,王爷觉得,若真闹起来,他们会信王爷你,还是信我?”
元轼搓揉玉佩的指尖停了停,忽然笑道:“杜公子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果真有些厉害手段。林掌柜的事,本王已然知晓。今日江与辰能顺利把证据送到御前,你还得谢谢本王。”
杜迁一怔:“谢你?为何?”
“难道杜公子真以为,江与辰是个蠢的?”元轼把玉佩挂回腰间。“他不过是不喜俗务,这才整天浪荡闲耍,其实他的脑子聪明得很,方如逸又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会随意信人?
你让魏临去搜林掌柜家,江与辰一进京,魏临便把证据拿给了他。可他并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先去何家,探明林掌柜是否真与何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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