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笨蛋,你怎么流血了?”
小笨蛋笑眯眯地回看我,“这血好像不是我的,娘子你鼻子倒像流血了。”
我背脊一僵,手不自已地摸向湿漉漉的鼻子。
惭愧啊惭愧,公主的壳子不经吓,这么样就流燥血了。还好小笨蛋是弱智,不然……我不活了!
小笨蛋道:“这药还上么?”
“上。”
我拿香绢擦了鼻子,这才颤巍巍地伸了魔爪……不对!是玉指去摸那已由淤青转为暗紫的伤处。
大概是我太用力,小笨蛋吃痛地闷哼一声后才道:“娘子,你好像还没抹药。”
我我我,真的不是我的错,是公主的壳子意志不坚定,见到男色当前就乱了方向,我狠狠抽自己一耳光,这才赶紧抹了药油摸上小笨蛋的腰。
因这个动作实在极其暧昧,本公主又是心猿意马,只得找些话题道:“小笨蛋,你,你这几日到底什么事情在生我的气?”
小笨蛋不吭声,只咬牙“嘶嘶”作响。
我道:“是揉得太用力了?”
凑近小笨蛋一看,居然是他在解气磨牙。
呃~我有那么气人吗?
安陵然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淇儿在密谋什么?”
我大惊,一个不留神,又在小笨蛋的伤处用力按了按,疼得他呜呼唤天。
他说的没错,自文墨玉告诉我真相后,我的确和淇儿在密谋。
密谋一个离开穆王府的计划。
其实当日,我知穆王妃骗我入府,我便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鸟笼子,才不要和掉毛凤凰一起关到掉光身上的毛。可淇儿道,如果硬吵硬逃,不一定成功,反而有可能影响两国交好关系,唯有以退为进乃上上策。
我问,何以为上上策?
淇儿说,自然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把穆王府闹个鸡犬不宁,报仇一番,再逼着夙凤自己受不了,把我休掉。
妙哉妙哉,淇儿果真是老天爷派给我的天使。
这样的妙计是再好不过的,让穆王妃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把我骗回来再自己送出去,这样既不是本公主的过错,到时候还可以倒打一耙。
所以,这些时日我一直和淇儿在研究中原的“七出之条”,想从中寻上那么一两条可圈可点的定下计谋。
没想,小笨蛋居然知道了。
我在心底默了默,前些日子淇儿跟我耳提面命的事情我不得不好好思考一番。
淇儿耳提面命的,即是小笨蛋是弱智的事情。
她道,安陵然看着疯疯癫癫,大事却惊醒得很,搞不好是装的。
彼时,我正坐在后花园迎着小风听着小曲喝茶,听了这话打了两个哈哈就过去了。我一嫁过来小笨蛋就是傻子,既然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以后又是定要离开穆王府这个是非地、脱离什么太子派、玄玥派这些阴谋诡计的,又何必管他是真傻假傻。
可现在,小笨蛋却察觉了我和淇儿的计谋,说不定会挡了我未来的去路,这就不大好了。
我道:“原来你是生这个气?”
安陵然又有些闹别扭,只撇过头道:“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留下来,你——”
顿了半天,才说:“你不可反悔!”
我双眼燃气熊熊小火苗,nnd,你哪句听说我是自己选择留下来的,是你娘骗我来的!骗我来的!
我一激动,噌地就从床边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脚心不稳,一下就又被什么绊了绊。
一阵天旋地转,就向安陵然扑去,安陵然见状也欲来扶我,可脚下那东西着实恼人,竟又故意拐了拐我,我无奈,只得闭眼把全身的力气都移向安陵然,顷刻,只闻“吧唧”一声,我似撞到了什么柔柔软软的两片东西。
睁眼一看,心里说不出的纠结荡漾。
我和安陵然,嘴对嘴,正吻得酣畅。
我的灵魂“轰”的一声出了窍,离了天灵盖,不知飞向了何方,门外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却裹着风肆无忌惮地进了来:“旺宅,别跑。”
我瞥眼一看,刚才绊我脚的东西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旺宅这胀饱了饭来寻主人的小畜生。
我坚信,我前世一定和它有深仇大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对有些亲们前面的质疑做出了一番小小的解释。
第一、安陵然别扭的不是其他,是廉枝一直预谋着“求休书”;
第二、我们家公主虽然白,但不是所谓的“全白”,是“选择性白”。对于小笨蛋的种种诡异迹象,她不是没察觉,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她觉得这事跟自己关系不大,所以是真傻还是假傻也就无关紧要了。
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是的确存在的,公司出了很多状况,你说他心里没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就是缄口不提,安心做自己的工作,把自己当傻子,久而久之就真的有些“傻”了。其实,这种人才是真正高明,笑到最后的人。
我觉得,求得休书、离开穆王府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其一、根据本公主精辟的推断,我已能基本断定,文墨玉这个玄玥派之前种种是为了挑拨我和穆王府的关系,目标嘛,怕是有二:一、可能是在做与月儿成亲前的垂死挣扎;二、是为他的主子玄玥报夺妻之仇。
我不愿被太子玄翼派抑或玄玥派当做棋子利用,乃至被他们之间的争斗裹入其中,所以,尽快拿到休书带着淇儿回阖赫国是当务之急。
其二、我发现自那一吻后,安陵然似乎“定了情”,看我的眼神越发奇怪了。关于这一点,我很惶恐。其实事后,我有细细想过,就算我被绊倒、继而向温暖的母亲大地扑下去,我和小笨蛋的嘴又不是磁铁,怎么就不偏不倚撞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