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躺好,再不乱动。
犯贱就犯贱吧。
爱从来不需要理由。
趁着吻毕的空档期,我道:“小笨蛋,我们这算不算打野-战?”
“不算,只是订婚仪式。”
我还来不及笑出声,就听远处传来“嘭”地重物落地声。
紧接着,又是三声“嘭嘭”声。
订婚仪式暂时推后,我和小笨蛋往远方眺望,只见两俊朗人影刷刷飞上了天。
小笨蛋见状,脸色大变,暗叫“不好”就往前屋跑去。
我尾随其后,也听张世仁大叫:“公主、墨玉公子,你们打就打嘛。不要砸坏我的花花草草,哎呀呀!我的药啊!我的酒!!”
我默了默,所以说,从古至今酒都不是好东西。
淇儿和文墨玉竟打起来了。
这一架干得,房动树摇。
我、旺宅和张世仁并排抱膝坐在安全范围地带,看墨玉和淇儿一会儿飞到屋檐上,一会儿挂在树上。月光皎洁,两人一白一红身影在院子里跳来蹦去也挺好看,唯一比较煞风景的是淇儿气急败坏下,高举的武器竟是张世仁家大扫帚。
我道:“张大夫,你家扫帚真是拿来扫地的吗?怎么淇儿随便拿来挥一挥,你院子里的罐啊、瓶啊,还有花花草草都尸骨无存?”
老张痛心地抹了把山羊胡子,还来不及说话,小笨蛋第三次从两人中间被踢了回来。旺宅非常小心地挪了挪位置,既不伤害到主人脆弱的自尊心,也不伤及自己的尾巴。
我淡定地扶起小笨蛋,问:“还去?”
小笨蛋这架劝得忒不是理,他们三人,武功谁高谁低我是看不出,不过我就看得出,小笨蛋插在两个怒气冲天的痴男怨女中间,舍不得对文墨玉挥掌,又狠不下心对淇儿绊腿,于是,劝架就变成了名正言顺的挨打。
瞅见小笨蛋这次被踢回来,居然脸上都挂了彩,我顿时有些怒了,起身大骂:“你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连小笨蛋的脸都打?”
旺宅见状,也讨好地舔舔小笨蛋的手背。小笨蛋一手拍我脑袋,一手拍旺宅狼头以示安慰,一副“你们和睦相处我甚欣慰”的表情道:“张大夫,这可是你的院子,你也不管管?”
张世仁无奈地耸耸肩,“老夫也是力不从心啊!谁让老夫不懂功夫,哎~~”
我和小笨蛋不约而同脸黑了黑,那边淇儿和文墨玉却已经从屋檐打到了地面,说是急那时快,淇儿正举着扫帚一个秋风扫落叶向文墨玉劈去,房门却嘎吱一声开了。软软糯糯一团闪了闪,淇儿收力不及,文墨玉身形略过,我只听闷声一响,文墨玉护住小粽子受了重重一击。
“麒儿!”
我惊呼地扑过去,接住文墨玉怀中麒小子,大呼失策。原来,两人大打出手,我顾着看戏,只记得敏达王子喝了有镇静作用的药,不易惊醒,却忘了屋内还有这么个小肉团。如果刚才不是有人及时出手……我望望文墨玉嘴角溢出的血丝,瞪住淇儿嗔道:“你丫也忒狠了!”
淇儿被这么一激,也止了手。丢了手中的扫帚过来查看麒小子,跺脚道:“我怎么知道小呆瓜会出来!”
淇儿用手戳了戳麒小子的脑门,小粽子才终回过神来,瘪瘪嘴,没忍住,扑进我怀里大哭:“娘——”顺便将鼻子眼泪蹭了我一身。
我抱住小粽子又劝又哄,一直沉默的文墨玉“噗”地一声,又嗑出口血来。我抖了抖,还好淇儿虽一直跟着我,我没刻薄过她,不然早被她打成蜂窝煤了。淇儿眨眼道:“我只用了七分力,想不到你竟如此不济?”
文墨玉凤眼挑了挑,轻哼不语。
小笨蛋摸摸鼻子,解释道:“上次廉儿大闹婚礼,墨玉进了趟宗人府。”
我怔了怔,不言语。这么说,当时我只被关在穆王府,也没人过来拷问还是好的,恐也是掉毛老鸟和小笨蛋从中调解,只可怜了文墨玉,受皮肉之苦。
我啐道:“玄玥也真不厚道,你为了他逃婚,你进宗人府他居然也不去救你!”
语毕,气压骤降。寒风吹过,刮起满院残枝败叶,怀中本已快入睡的肉团也感觉气氛压抑,忸怩地又唤了声“娘亲”。我亲了亲小粽子,再抬头,众人依旧呆滞不动。
“你们搞什么?”
淇儿率先倒吸了口气:“你怎么看出玄玥和文墨玉有问题的?”
??你们都能看得出,为什么我看不出?
张世仁故作深沉地捻了捻胡子:“墨玉啊墨玉,你还道自己未动真情,这穆王府最傻的傻子也看出端倪了。”
(╰_╯)张世仁,你这是找死!
小笨蛋干笑说:“廉儿,不错不错,有长进!”
这话怎么听着也甚刺耳?
淇儿道:“所以说,文墨玉,不要逃避现实。我承认,我乌布拉托的确喜欢玄玥,这辈子非他不嫁,但我绝不会耍阴招,以阖赫国兵力威胁玄玥,有什么都公平竞争,这几日你躲什么?”
文墨玉埋首,大半张脸遮在发丝下隐隐绰绰看不大清。
“谁要和你……公平竞争?我只是尊崇祖业,辅佐明君。我于玄玥,不过君臣;玄玥于我,也不过父命。”
话音刚落,我们就听身后传来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转身,玄玥把手中的玉佩捏碎了。
目光灼灼,这位始终玩世不恭,一副狡诈狡猾的七殿下难得地露出痛心的表情,咬牙切齿道:“玉儿,这话是你说的!”
说罢,玄玥拂袖欲去,却被张世仁一把叫住,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道:“不管爱人也好,君臣也罢,反正公主和墨玉都是你的人,还劳烦七殿下先画个押,赔了我这茅舍的损失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