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以前就最厌恶校园霸凌。尤其痛恨那些明明清楚知晓生了什么,却视而不见,还粉饰太平的大人。
他们都是沉默的帮凶。
特别是如今这个时代,权贵子弟欺负起人来只会比现代那些手段更狠毒。若无人干涉约束,受害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拿捏。
许祭酒满头大汗,“公主言重了!不过是同窗间的小打小闹,算不上欺凌。老夫已经训斥过这些混账,他们也保证不会再犯。”
世上总不缺这种和稀泥的人。
赵沅嘉看也不看他,“王栋,你说。”
她现在可是公主,拥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资本。
王栋咬了咬牙,愤恨地看向刚刚对他喊话的那个人,缓缓开口,“以彭兴耀为的一群人长年在国子监欺凌同窗。”
这些人在真的权贵面前装孙子,对着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却极尽欺压。谩骂嘲笑都是轻的,拳打脚踢也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人被脱衣折辱……
“诚心堂的陶睿就是因为受不住他们的凌辱,在斋舍投缳自尽了。”
说到这里,王栋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赵沅嘉心里堵得慌,无不嘲讽道:“都闹出人命了,还叫小打小闹?”
许祭酒脑门一头冷汗,“老夫、老夫真不知这些混账这么过分啊!”
赵沅嘉冷笑。
不是不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知道、不愿深究罢了。
“程浩今日落水可是被人推下去的?”赵沅嘉问。
王栋点头,“他因为我退学的事和彭兴耀几人辩解了几句,然后就被他们踹到了水里。”
陆司业这几日也一直在想办法——既能让他留下来,又能把那些不学无术的霸凌者赶出去。可彭兴耀他们却不服,表示学里应该一视同仁,若他能留下,他们这些同样没参加考试的也能留下。
“混账!混账!”许祭酒气得额头突突直跳,“把这几人给我拿下,送官府!以后再不准他们踏足国子监!”
真是不知死活,偏要在公主在的时候搞事!
彭兴耀这下真的慌了,他家只是有钱而已。父亲送他来国子监也没指望他能考状元,不过是希望他能巴结上一二权贵。
若被开除了,那要如何跟家里交代?
“……阮公子。”彭兴耀哀求地看向一旁的锦衣男子。
赵沅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赵锦欢的表哥阮齐也在。
原来他也在国子监读书。
就他这德性,肯定是狗皇帝给开的后门。
阮齐像是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显然不想帮忙说话。
许祭酒眼神微闪,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把这几个祸害带走!”
彭兴耀这样的赶出去就赶出去了,若是牵扯出阮家这样的皇亲国戚,那就麻烦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拍手称快,脸上都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想来也是深受其害的苦主了。
许祭酒生怕他们在赵沅嘉面前又说点什么,板着脸喊道:“都散了!你们很闲吗?赶紧回去好好温书!”
人群霎时作鸟兽散。
赵沅嘉追随着阮齐越走越快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