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萧言暮快步走下矮塌,跑到木门前,一推开门,露出一张莹润素面、抬起单狐眼瞧着沈溯时,沈溯一颗心都要被瞧酥了。
才?与他相处了几日便?如此主动?,再?过几日,萧言暮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至于什么韩临渊,早被她忘到脑后。
区区一个韩临渊,又如何与他比呢?
也就是他认识萧言暮的?时辰晚些,否则哪里有?韩临渊的?事情?
“沈大人。”而此时,刚推开门的?萧言暮还不知道沈溯在腹诽什么,她推开门后,扬手侧身,给立在门前给沈溯行了一个莲花礼。
她本就比沈溯矮,个头?只到他肩膀处,一俯身下来,沈溯便?能?瞧见她小巧的?鼻梁和胭红的?唇,离得近了,她身上?便?飘过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使沈溯有?一瞬的?晃神。
让沈溯想?起了他那一次抱着她回来,将她放置在净室浴桶里的?时候。
她很软。
萧言暮没有?注意到沈溯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晦色,她站起身来后,赶忙轻声问道:“沈大人,这几日外面如何了?”
说是外面,其实问的?还是韩府,韩临渊当时那个疯魔样子,她想?起来都心惊胆寒,当日,沈溯将韩临渊打晕后,带着她从韩府逃跑,她都不敢想?她跟沈溯逃了之后,韩临渊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从韩府离开这几日,一直为韩府的?近况和她自己的?后路担忧,她连门都出不去,自然不知韩府如何。
“韩府一切还好,面儿上?还是风平浪静。”沈溯站在门外,并没有?因为这厢房曾是他常住的?地方,便?毫无规矩的?走进去,而是知礼守节的?立在外面,声线平和的?与萧言暮道:“萧姑娘失踪后,韩大人虽生了恼,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只是在暗地里寻您,萧姑娘莫要担忧,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沈府的?门前来。”
韩临渊雇佣的?那些人确实是有?些本事,但是沈溯到底是出身锦衣卫的?,翻到他家门口,死路一条。
萧言暮微微松了一口气,复而又道:“只是,小女也不好一直无名无姓的?住在沈大人此处,岂不是给沈大人添乱,不知。。。小女何时能?安全?出去呢?”
“无碍。”沈溯只道:“之前沈某所说的?事情依旧算数,待到十日之后,沈某会向圣上?请功。”
萧言暮一直堆在胸口处的?石头?终于卸下了,她一时感?激极了,道了一声“谢过沈大人”。
只是这样一来,沈溯的?处境会更艰难些——他在请旨之前,就把?她从韩府里抢走了,若是到时候请旨的?事情一下来,事情闹大了,可能?很多人会说沈溯的?闲话。
以前,萧言暮还会害怕这种闲话影响沈溯未来择妻,但她转念一想?,沈溯都好龙阳了,估计也不怕这个流言耽误婚嫁,萧言暮也便?坦然多了。
她只想?着,等她是个自由身了,赶紧从京中?离开,离开韩府,离开沈溯,两拨人都离的?远远的?,寻个安生的?地方过她自己的?日子。
只是这念头?才?刚窜起来,她便?听见沈溯道:“沈某今日来,是有?一事,许得请萧姑娘与沈某一起走一趟。”
她抬眸去看,便?瞧见沈溯那张脸在日头?下泛着泠泠的?光,神色平和的?望着她。
萧言暮猜不出来沈溯叫她去是要做什么,只细细的?盯着沈溯那张脸看。
沈溯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素日里对谁都是一个表情,光看他的?脸,除了“好看”二字,别?的?都看不出来。
萧言暮放弃“察言观色”了,她察不出来,只能?直接问:“沈大人有?何事,竟是需要民女出去走一趟的??”
她与沈溯之间?其实交际少?的?很,就像是一只困在暴雨天屋檐下的?弱小的?猫儿,和一只翱翔天空的?鹰,阴差阳错间?生活到了一起,但实际上?,他们俩对彼此的?生活都算得上?一无所知。
但偏生,萧言暮问出来的?时候,沈溯竟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与萧言暮道:“沈某要去参加个宴会,颇有?几分趣味,但是,是什么宴会,又是什么趣味,怕是要萧姑娘去了,才?能?知晓。”
不知道是不是萧言暮的?错觉,沈溯说这些的?时候,他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了一瞬,平日里像是寒潭般冷着的?眉眼起了点波澜,像是——像是荡出了一点坏心思似得。
但是那种感?觉一闪而逝,叫萧言暮都有?些不敢确定。
而在下一瞬,沈溯已?经向旁边一颔首,道:“程小旗,带萧姑娘更衣。”
一旁在暗处等着的?女小旗走上?前来,粗壮的?臂膀里拿着一件南典府司小旗的?飞鱼服,看样子竟是要让萧言暮穿这一套。
“好。”萧言暮心里升腾出了几分好奇,便?应道:“劳烦沈大人稍等片刻,小女换衣裳。”
沈溯自然退后了些。
而程小旗进了房门后,随手便?将房门重新关上?,将手中?的?飞鱼服递给萧言暮,道:“萧姑娘,换上?吧。”
萧言暮想?问她“你知道沈大人要带我去哪儿吗”,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给了程小旗一个疑惑的?眼神,程小旗便?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的?,沈千户要办什么事,轮不到我来问,你且快换上?。”